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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洲項目收尾時,國內工程告急的傳真撕破夜空。

海拔五千米,凍土深達二十米,十級狂風能把卡車掀翻——項目組人人避如蛇蝎。

我撕掉調崗同意書,在「自愿承擔高危作業(yè)風險」的條款上按下手印。

唐古拉山口的風像冰刀刮骨。

我背著氧氣瓶沖進工地,凍土樣本在懷里結冰,狂風卷著雪砂灌進領口。連續(xù)七十二小時監(jiān)測,鼻腔淌出的血滴在記錄儀上凝成褐斑。

「傳統(tǒng)熱棒法失效?!挂曨l會議里,總部專家盯著黑眼圈爭吵。

我調出非洲治流沙的曲線圖:「用氨循環(huán)熱管+混凝土保溫層,配合應變片實時監(jiān)測?!?/p>

趙總把茶杯砸在桌上:「小子,知道失敗是什么代價嗎?」

「用我命抵?!?/p>

當第一根試驗樁沉降值達標時,對講機里爆出哭嚎般的歡呼。

慶功宴那夜,高原星河壓得人喘不過氣。

同事醉醺醺拍我:「王啟明完了!他爸dubo欠一屁股債,李悅被他家牽連得連簡歷都過不了審」

我咽下青稞酒,喉頭滾燙。

總經理辦公室的落地窗映出城市星河。

趙總摩挲著我項目經理的銅制名牌:「非洲曬脫三層皮的時候,想過今天嗎?」

秘書的內線電話響起:「李悅女士求職?!?/p>

她走進來時高跟鞋磕絆了一下,曾經嬌嫩的臉頰爬上細紋。

「陳剛,我走投無路了。」她局促的絞著手指,小心翼翼的說:「看在當年情分上」

我轉動鋼筆,筆尖在「項目總預算:30,000,000」的批復文件上輕點。

「李小姐,」鋼筆敲了敲桌面,「人事部在二樓。你當年扔掉的‘農民工’,現在值這個數?!?/p>

鋼筆重重碾過數字末尾的六個零。

她眼睛里充滿了復雜的情緒,有悔恨,有祈求,也有一絲不甘?!戈悇?,當年的事是我對不起你。我后悔了,真的后悔了?!?/p>

「過去的算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我淡淡地說道。

「我會讓人事部門看看有沒有適合你的崗位。以前我資助你的錢,會從你工資里分期扣除?!?/p>

李悅張了張嘴,最終只是點了點頭。

送走李悅后,我看著窗外繁華的夜景,心中無比清晰:屬于我的星,就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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