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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酒瓶歪歪扭扭地倒在地毯邊緣,窗外的雨下個(gè)不停,放大了裴雪姝的壞情緒。

誰也不會想到,這位一向清冷自持的商界新貴,會允許自己癱倒在沙發(fā)上。

發(fā)絲散亂,毫無形象,只有眼角淡淡的薄紅,證明了她昨夜的放縱。

這是她第一次缺席公司的股東大會。

裴氏起步以來,她沒日沒夜地工作,只為了報(bào)當(dāng)年的仇。

終于,腦中那根緊繃到極致的弦,在池逸離開后,崩斷了。

如果沒有他的陪伴,那她所擁有的一切,究竟還有沒有意義?

她有些茫然,又有些困惑,右手抵在心口的位置上,很用力地按了下去,指尖泛著蒼白的色澤。

自從池逸跟她回到裴家,裴雪姝聽過最多的問題,就是“他是誰?”

在護(hù)士面前,池逸是她的哥哥;同學(xué)面前,池逸是她的遠(yuǎn)房親戚;在她眼里,池逸是她的救命恩人。

他有那么多身份,卻唯獨(dú)不是她的戀人。

“裴雪姝,你喜歡我嗎?”

她生日那天,池逸有些微醺,毛茸茸的腦袋埋在她頸間,撒嬌般提問。

當(dāng)時(shí)她張了張口,沒有回答。

因?yàn)榍优?,因?yàn)榭蓱z的自尊心,她騙自己,這不是愛,而是感激。

“喜歡?!彼〈捷p啟,呢喃了那句遲到了八年的愛意,“我好喜歡你?!?/p>

可現(xiàn)在,她看清了自己的心意,池逸卻再也聽不到了。

房間太安靜了,以至于她的一聲哽咽,都顯得那么清晰。

林白嶼找來時(shí),裴雪姝正搖晃著手中的紅酒杯,企圖用酒精麻痹自己。

“雪姝,你今天怎么沒去公司?”

他不滿地奪走酒杯,看似埋怨,眼底卻是止不住的擔(dān)憂。

他找遍了別墅的每個(gè)角落,唯獨(dú)沒想到會在池逸的房間找到她。

林白嶼真的搞不明白,論家世,池逸還不配給他提鞋,論學(xué)歷,池逸只是一個(gè)連大學(xué)都沒讀過的文盲。

除了那張小白臉?biāo)频娜蓊?,池逸哪里配和他相提并論?/p>

為什么裴雪姝偏偏被他迷得神魂顛倒,哪怕他使盡渾身解數(shù)給池逸潑黑水,裴雪姝心里始終有他的一席之地?

裴雪姝看著空蕩蕩的掌心,眉頭微蹙,剛想說話,胃部卻突然傳來一陣絞痛,冷汗涔涔直冒。

“還不明白嗎,裴雪姝?”他心疼地扶起她,“池逸見錢眼開遠(yuǎn)走高飛了,他根本不在乎你!我不允許你為了他這么傷害自己的身體!”

溫?zé)岬难蹨I滴在他微涼的手背上時(shí),被池逸拋棄的痛苦蔓延至她的四肢百骸。

幾乎是下意識的,她身形一晃,撲進(jìn)林白嶼懷中。

陌生的男性氣息闖入鼻腔,有些濃重,裴雪姝有一瞬恍惚,無端想起池逸利落的短發(fā),總散發(fā)著令她安心的清香。

距離實(shí)在太近,曖昧的氛圍讓林白嶼有些羞赧。

“雪姝,你這是什么意思?”他的聲音變得暗啞,雙手虛攏著她,顯得格外曖昧。

裴雪姝怔愣了片刻,酒精刺激下,林白嶼的面龐似乎和池逸有一瞬重疊,一字一頓道:“那你呢?愿意娶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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