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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雪姝的眼眸亮了亮。
“阿逸,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p>
池逸看了她一眼,繼續(xù)道,“沒忘記你逼我簽下諒解書時,替別人伸張正義,拿錢一遍遍羞辱我?!?/p>
裴雪姝的臉色隨著他的一字一句愈加蒼白:“不是的?!?/p>
“我只是想保護你?!?/p>
她聲音沙啞,帶著幾不可察的顫意。
“保護我?那為什么林白嶼傷害我的時候,你從沒選擇過我一次?”
裴雪姝愣住,幾次張口都發(fā)不出一個音節(jié)。
她根本沒有意識到。
“因為你心底里的階級,比誰都涇渭分明,被賣魚佬資助讀書,恐怕是你最不愿提起的回憶吧?”
“我配不上你,所以你從沒說過愛我,我配不上你,所以永遠是你權(quán)衡利弊后先放棄的那個。”
池逸幾乎要忍不住笑出聲來,可笑著笑著,眼淚也跟著掉下來。
十四年,相識了整整十四年。
他卻像是第一天才認識面前的裴雪姝。
高中時,她如神祇降臨般替他維護了少年時期可憐的自尊。
池逸的十幾歲過得太苦了,所以他心甘情愿為了這點甜,哪怕放棄自己的前途,也要讓她過得輕松一些。
他心疼她,所以竭盡全力包容她,可結(jié)果呢?
“其實你和林白嶼真的很般配,都是極其自私利己的魔鬼,一個高高在上,貪慕虛榮,一個薄情寡義,滿嘴謊言?!?/p>
池逸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聲音里的顫抖。
“裴雪姝,我從不怨恨我的出身,我賺得每一分錢,都干干凈凈?!?/p>
“沒了你,我照樣能活得精彩。”他嘲諷一笑,“所以,我也不稀罕你的愛。”
片刻寂靜后,裴雪姝抬眸看著他,眼里充滿絕望和痛苦。
“阿逸,你難道連一個機會都不肯給我嗎?”
池逸冷冰冰地回答她:“對,我們沒有可能了?!?/p>
“既然你迫不及待地想和從前的一切劃清界限,那就把我也留在過去吧。”
見她還遠遠跟在身后,他回過頭,對面前頹靡不堪的女人說了句,“別來打擾我了,裴雪姝,我只會覺得惡心?!?/p>
尾音落下,裴雪姝身形一晃,扶著旁邊的墻,緩緩蹲下身去,發(fā)出撕心裂肺的嘶吼。
池逸心底沒有一絲波動,加快腳步,轉(zhuǎn)身離去。
可淚水偏偏順著臉頰滑落。
第二天清晨,池逸坐在去機場的出租車上,閉上眼睛小憩。
可剛托運完行李,機場廣播突然響起,“尊敬的先生們女士們,因特殊情況,機場緊急封鎖,造成不便請您諒解。”
一時間,整座機場怨聲載道。
池逸站在安檢口,疑惑地四下環(huán)視。
剎那間,卻對上了裴雪姝憂郁的雙眼。
攥著登機牌的指節(jié)隱隱泛白,他幾乎能篤定,這場意外和她有關(guān)。
“阿逸,沒關(guān)系?!彼拷?,眼底暗沉,“既然你不愿意給我機會,那我就自己創(chuàng)造機會?!?/p>
池逸心中陡然升起不妙的預(yù)感:“你要做”
話音未落,裴雪姝突然脫下西裝外套,露出腰間綁著的炸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