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話音如利劍穿透她的心。
這一瞬間,只覺心如刀絞。
許綰臉色白了幾分,身形顫抖,過往屈辱的記憶涌現(xiàn),痛苦與絕望圍繞在她的四周,許綰恍惚間又回到了當(dāng)初,那備受欺凌侮辱的時刻!
當(dāng)時,那些人是怎么說的?
是了他們說:
“你就是一個罪奴!卑賤之身!誰會來救你!”
“罪奴,下賤的腌臜玩意兒,就算有一天你能出去,也不會有人要你!大家都嫌臟!”
“對!嫌臟!所有人都會將你棄如敝屣!你啊,這輩子都只能當(dāng)個下等的賤奴!”
“”
原來,這些話。
都是真的。
許綰痛苦的閉上眼睛,恍然間,又復(fù)而睜開,胸腔情緒翻涌,莫大的絕望就此襲來,她猛然掙開了裴珩的束縛,扶著車壁,喉間一抹腥甜嘔出,殷紅鮮血刺目,許綰瞧著,已不知作何反應(yīng)。
她只是沉默著抬手,擦去了自己唇邊血跡,方才的心氣,也是半點都沒了,根本,不想再同他爭辯。
爭贏了,又能怎么樣呢?
更何況。
他并未言錯,她的遭遇,一旦被知曉,迎接她的,將會是比著更為難聽百倍的指責(zé),她將受千夫所指,將受世人唾罵,這世道,容不下一個失身的女子,她唯有解脫,才能遠離這些令人惡心的一切。
許綰忽然吐血,這一下,頓時讓男人瞳孔一縮!
他猛然上前,將人拉過,慌忙詢問:“你怎么了?”
許綰抬眸,看他一眼,最終垂下眼簾,一句話不曾回答。
她沒有回答,可此刻,裴珩卻能感覺道她的身體,在顫抖。
他的心猛地一跳:“來人!孤要的大夫呢!為何還不到!”
男人充滿怒意的話音倏然響起,外頭侍從恰好領(lǐng)著剛在附近找到的大夫匆忙而來,此刻聞言,當(dāng)即催促人去看病!
大夫一路跑過來,累的氣喘吁吁,這會兒氣都沒喘勻,就趕緊上了馬車給人診脈。
大夫小心翼翼的伸手去搭脈,這個脈象剛搭上,他整個人身體一僵,再看面前低頭沉默的女子,大夫手一抖,勉強微笑道:
“這這位貴人,看病呢,講究望聞問切,貴人您能不能抬頭,讓我瞧瞧”
裴珩眼神銳利如刀。
大夫當(dāng)下卻顧不得他,一心只專注于許綰。
許綰抽回手,淡淡抬起頭,平靜的望著眼前大夫,黑白分明的眼眸沒有情緒,只透著死寂:“有勞大夫,我沒事?!?/p>
大夫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原本還心存僥幸,想著自己應(yīng)該不會這么倒霉,但偏偏,人倒霉的時候,喝涼水都塞牙縫?。?/p>
這
這位小姐,不就是丞相府那位嗎?!
前幾日,剛給她看過診!
分明是死人脈象來著!
現(xiàn)在,又讓他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