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閉上眼，再睜開時，那里面只剩下疲憊和悲涼。
“怎么回事，萊拉？”
顧離淺迅速扶住幾乎軟倒的萊拉，。目光警惕的看向扎因。
肖牧侵揮手，示意墨戈帶兩人離開，只留他一人和扎因談判。
顧離淺扶著萊拉出來，語氣盡可能保持平穩(wěn)的問道：“你認識他？那個扎因？”
萊拉的淚水沖出眼眶，浸透了口罩邊緣。
“扎因是他以前的名字，很多年前，很久很久以前”
她的聲音破碎不堪，“我們的家只隔著一條窄巷，他救過我媽媽！我們是鄰居”
這個遲來的的重逢，撕裂了她的理智。
她語無倫次，只知道反復(fù)呢喃：“他變了他完全變了”
顧離淺扶著萊拉到相對安靜的物資區(qū)坐下，遞上溫水。
“扎因”
她喃喃著。
“他家以前在城南巷子口，是開面包房的，他家烤箱飄出的香味連最冷的冬天都會變暖?！?/p>
萊拉的思緒被牽扯回戰(zhàn)前。
“后來戰(zhàn)爭來了”
萊拉的指甲無意識地摳進手臂。
“軍隊沖進我們家街區(qū)要抓壯丁，我弟弟躲在地窖里還是被發(fā)現(xiàn)了。他們要拖走他”
萊拉身體猛地一顫，那段記憶帶來的驚悸依舊清晰如昨。
“扎因不知從哪里沖出來，救了我們。”
“可是”她的聲音變調(diào)了，“現(xiàn)在不知為何他又變成了軍火商?！?/p>
那個昔日會偷偷往她窗臺放剛烤好熱面包的少年，就此消失在戰(zhàn)火的濃煙里。
顧離淺沉默的聽著，無聲地撫摸著萊拉顫抖的肩膀，眼神沉重。
夜幕降臨，扎因的身影消失在救助中心沉重的鐵門外。
顧離淺將萊拉哄睡后來到了肖牧侵的帳篷。
“怎么樣？談判順利嗎？”
肖牧侵抬頭，眉宇間帶著一股疲憊。
“還可以，他同意了我們的報價?！?/p>
“只是，”肖牧侵微微停頓了一下，隨即起身來到顧離淺的身邊。
“我看扎因的背景似乎不簡單，就讓墨戈去查了一下，發(fā)現(xiàn)他有極高可能直接參與甚至策劃周邊區(qū)域的多起武裝控制行動。其名下公司，是蝰蛇組織在本區(qū)域最重要的武器采購和武裝雇傭渠道?！?/p>
肖牧侵的聲音凝重，“他與蝰蛇，或者與這場戰(zhàn)爭，一定有著必然的關(guān)系。”
顧離淺聞言，立刻將下午萊拉的話講了出來。
“這個扎因從一個平民變成軍火商，背后的原因一定不簡單，我們以后和他合作一定要多加小心。”
肖牧侵點了點頭，“放心，我一定會保護好你們的?！?/p>
深夜，顧離淺正吃力地將一個幾乎和她等高的巨大無菌敷料箱推向角落。
“我來吧，你坐下休息會兒，喝點蜂蜜水補充一點體力。”一個溫和的聲音自身后傳來。
顧離淺下意識回頭。
林遠航悄無聲息地站在門口，身影被昏暗的光線拉得修長。
他一手端著一個老舊的搪瓷杯，裊裊熱氣蒸騰而上，流露出蜂蜜的甜香。
“師兄？”顧離淺有些意外，“怎么還沒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