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深,顧離淺正伏案整理著今天的病歷和明天的排班。
高強度的工作和沈知言帶來的無形壓力,讓她眉宇間帶著揮之不去的疲憊。
帳篷簾被輕輕掀開,一股食物的香氣飄了進來。
顧離淺抬起頭,看到肖牧侵端著一個小巧的保溫桶走了進來。
“還沒休息?”肖牧侵的聲音低沉,目光落在她略顯蒼白的臉上,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還有點病歷要整理完?!鳖欕x淺放下筆,有些意外地看著他手中的保溫桶。
肖牧侵走到她桌前,將保溫桶放下,打開蓋子。
一股濃郁的米香混合著淡淡的肉糜香氣彌漫開來,是熱氣騰騰的肉末粥。
“埃文斯弄的,你需要補充體力?!毙つ燎值恼Z氣平淡,仿佛只是隨手為之,深邃的眼眸專注地看著她。
“趁熱喝?!?/p>
顧離淺心頭涌上一股暖流。
“謝謝。”她輕聲道,拿起勺子。
肖牧侵沒有離開,他拉過旁邊一張椅子坐下,靜靜地看著她小口小口地喝粥。
帳篷里很安靜,只有勺子偶爾碰到碗壁的輕響和她細微的吞咽聲。
“不用太在意沈知言?!毙つ燎趾鋈婚_口,聲音在寂靜中顯得格外清晰。
顧離淺喝粥的動作頓了一下,抬眼看他。
肖牧侵的目光沉靜如水。
“她的看法,她的質(zhì)疑,都不重要。你不需要向任何人證明什么,更不需要為了林遠航去證明什么。”
他的語氣很平靜,但顧離淺卻敏銳地捕捉到他話語深處細微的酸澀。
為了林遠航去證明什么?
這是,吃醋了?
顧離淺內(nèi)心輕笑,放下勺子,眼神清澈而坦誠。
“我沒有為了誰去證明。我留下,是因為這里需要我。我努力工作,是因為這是我的職責(zé)。”
她頓了頓,聲音輕了些。
“至于沈醫(yī)生,她的專業(yè)能力很強,我很欣賞她的坦率和高效。她對我的看法,或許只是還不夠了解?!?/p>
肖牧侵看著她坦蕩的眼神,心底微妙的醋意消散,反而升起一絲無奈和憐惜。
她總是這樣,純粹得讓人心疼。
“嗯。”他低低應(yīng)了一聲,沒再多說什么,只是將目光重新落回那碗粥上。
“喝完,早點休息?!?/p>
顧離淺看著他臉色柔和了幾分,重新拿起勺子,安靜地喝完了粥。
深夜,一場毫無預(yù)兆的猛烈雷雨襲擊了k市。
密集的閃電撕裂夜幕,震耳欲聾的雷聲仿佛要將天空炸開。
一間收治著數(shù)名傷員的醫(yī)療棚,在暴雨和狂風(fēng)的持續(xù)沖擊下,支撐的鋼架漸漸變形。
“不好!棚子要塌!”負責(zé)夜間巡查的護士驚恐地尖叫起來!
“轟隆——咔嚓!??!”
一聲巨響伴隨著刺耳的金屬斷裂聲!
醫(yī)療棚一側(cè)的支撐鋼架在狂風(fēng)暴雨和地基松軟的雙重作用下,猛地向內(nèi)坍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