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牢里陰暗潮濕，污水沒過我的腳踝，散發(fā)著令人作嘔的霉味。
冰冷的鐵鏈鎖著我的四肢，將我固定在墻壁上，動彈不得。
這里比辛者庫更冷，更黑，更絕望。
可我的心，卻是一片火熱。
因為我知道，我在這里承受的每一分寒冷和痛苦，謝凜都會在溫暖如春的寢宮里，加倍地感受到。
小雅想辦法買通了看守，偷偷來看我。
她帶來了食物，哭得眼睛都腫了。
“姐姐，你怎么這么傻，為什么要激怒陛下！”
“陛下他
他快不行了！”
小雅告訴我，自從我被關(guān)進(jìn)水牢，謝凜就犯了新的毛病。
他總說自己喘不過氣，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嚨，整個人泡在冰水里，快要淹死了。
太醫(yī)們用盡了辦法，都無法緩解他的癥狀。
他整夜整夜地咳嗽，咳得撕心裂肺，仿佛要把五臟六腑都咳出來。
寢宮里的炭火燒得再旺，他也感覺不到一絲暖意，只覺得渾身都被泡得發(fā)脹、腐爛。
“陛下現(xiàn)在誰也不信了，他把溫婉小主打入了冷宮，李總管也被他杖責(zé)了三十大板，現(xiàn)在還躺在床上下不來呢！”
小雅的聲音里充滿了恐懼，“宮里都說，您是妖女，是您給陛下下了降頭！”
我靠在冰冷的墻壁上，慢慢地吃著她帶來的糕點(diǎn)。
妖女？
這個稱呼，我倒是喜歡。
“小雅，幫我做一件事?！?/p>
我對她說。
小雅擦了擦眼淚，“姐姐，你說?！?/p>
“你想辦法，把這個東西，放到謝凜的枕頭底下?！?/p>
我從懷里，摸出一個用我的頭發(fā)和幾根稻草編成的小人。
那是我在辛者庫的草堆上，悄悄編好的。
小雅看著那詭異的小人，嚇了一跳，“姐姐，這是什么？”
“一個能讓他睡個好覺的東西?！?/p>
我輕描淡寫地說道。
小雅雖然害怕，但還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將小人小心翼翼地收好。
她走后，水牢里又恢復(fù)了死寂。
我閉上眼睛，靜靜地等待著。
謝凜，你不是喜歡玩弄人心嗎？
現(xiàn)在，就讓你嘗嘗，被恐懼和幻覺徹底吞噬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