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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散時,顧言卿執(zhí)意要送她回府。
兩人在馬車上靜默下來,有些尷尬,沒話找話。
蔣嫵問道:“我聽聞你至今尚無婚配?”
顧言卿支著頭:“有心上人,自然不肯將就?!?/p>
蔣嫵沒追問下去,不然倒顯得她八卦得很。
顧言卿卻是按捺不?。骸鞍辰憬悴粏栁沂钦l?”
蔣嫵瞧他一眼,笑道:“寧安伯府世子能看上的,自然是世家淑女?!?/p>
“何止?!彼劬σ凰膊凰驳芈湓谒樕?。
“仙露明珠,世無其二?!?/p>
蔣嫵莫名被他灼熱的眼神看紅了臉。
馬車停到府門口,顧言卿送她進(jìn)門。
廊下竟守著宋觀玉,見了顧言卿,頓時臉色一變。
顧言卿也愣了一瞬,問道:“我記得,阿嫵姐姐的前夫,前些日子已處斬。”
蔣嫵還未出聲,宋觀玉已怒不可遏地沖上來,狠狠啐了他一口:
“關(guān)你什么事?還好我沒死,我若是死了,你豈非要勾搭別人家的寡婦?!”
蔣嫵臉色冷了下來:“宋觀玉,滾進(jìn)去。”
宋觀玉眼底通紅一把抓住她的手:
“你不是說我才是你的夫君嗎?”
“阿嫵,這段時間你罰也罰了,氣也撒了,我以為你要安下心來跟我好好過日子,你卻帶著野男人回來?!”
“他是什么人?蔣嫵,給我一個解釋!”
“我不需要向你解釋?!笔Y嫵甩開他的手,揉了揉生疼手腕,臉色冰冷。
“宋觀玉,你這般善妒,動輒失態(tài),實在不成體統(tǒng)?!?/p>
“來人,帶宋氏去佛堂跪著,抄十卷佛經(jīng),好好靜一靜性子?!?/p>
宋觀玉目瞪口呆,頓覺荒謬:
“抄經(jīng)?我一個大男人抄什么經(jīng)?靜什么性子!”
“蔣嫵,我是你的夫君!妻當(dāng)以夫為綱!”
蔣嫵冷笑一聲,吐出三個字:“你也配?”
她不耐煩地一揮手:“帶下去,好好看著他抄?!?/p>
“是!”
宋觀玉不敢置信地掙扎著,撲騰著,喊叫著,卻還是強(qiáng)行被拖走。
顧言卿有些摸不著頭腦:“這阿嫵姐姐,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蔣嫵看了他一眼,嘆了口氣,緩緩道來。
宋觀玉跪在小佛堂里抄經(jīng),心浮氣躁到了極點,頻頻出錯。
每錯一個字,就有一戒尺狠狠打在他手上。
掌著戒尺的婆子面容肅殺:“宋郎君,連個字都抄不好,這雙爪子還要來有何用?”
宋觀玉氣得胸膛劇烈起伏,偏偏不敢有絲毫反抗。
他委屈得幾乎哭出來。
今日之事,明明是蔣嫵的錯!她不清不楚和別的男人廝混,還帶回了府!
她說他善妒,可善妒,又算得上什么錯?!
宋觀玉驟然恍惚了一下,是啊,今時今日這樣的場景,他被指責(zé)善妒只覺得委屈。
那為何他從前每每摟著喬妙清,指責(zé)蔣嫵善妒,從來不覺得有絲毫問題?
宋觀玉覺得有些不對,又說不上哪不對。
他仿佛跳進(jìn)了蔣嫵設(shè)給他的框架。
“啪!”又是一戒尺,狠狠打在他手背上,滾燙地高高腫起。
他不敢再分神,馬不停蹄地繼續(xù)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