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說話,一動不動佇立在床畔,眉頭緊皺。
“馮斯乾?!蔽已诿婵藓?,“我求你,放過我吧?!?/p>
他一言不發(fā)解開領(lǐng)帶,丟在地毯上,朝浴室走去。
馮斯乾洗完澡掀開被子上床,潮濕的皮膚貼上我,像下了一場躁動的大雨。他唇從耳根到頸后,沿著脊骨下移,輾轉(zhuǎn)過冰涼肌膚,我哭聲越來越大,炙熱也越來越密,直到抵達腰窩,我猶如被電流擊中,翻過身驚慌失措盯著他。
馮斯乾眼眸深處是零零星星的迷離,像四月海港的春風(fēng),急切卷起漩渦,卻輕柔拂過,不燥不涼,恰好的沉醉。
他自上而下俯視我,“以后殷怡不會再出現(xiàn)這里?!?/p>
我啜泣著,“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她永遠有資本出現(xiàn)?!?/p>
馮斯乾的呼吸噴在我額頭,“這棟莊園過戶給你?!?/p>
我不領(lǐng)情別開頭,“補償嗎,我不想要?!?/p>
他瞳孔內(nèi)是越燒越猛的火,“你想要什么。”
“昨天聽?wèi)?,保鏢寸步不離監(jiān)視著,裘太太問起我出什么事了,你知道我多難堪嗎?!蔽艺Z調(diào)哽咽,“周末她約我買珠寶,我想自己去。”
馮斯乾沒答應(yīng),也未拒絕,他沉默著。
我才止住的淚意又卷土重來,“我不是你的寵物狗,我逃過,失敗了,我長記性了,我只求一點自由,難道你一輩子軟禁我嗎?”
他眼里的欲望斂去,恢復(fù)清明,伸手熄了燈。
我清楚他是默許了。
周末這天馮斯乾果然撤了保鏢,不過他親自送我去約定的珠寶店,我在衣帽間精心打扮了一番,出來時馮斯乾看了我一眼,“興致不錯?!?/p>
他牽住我,臂彎攬進懷里,親吻我眼尾的淚痣,“綠色很適合你?!?/p>
我跟著他乘車直達國貿(mào)商場,車泊住后,馮斯乾沒動,我扶住門把手下車,關(guān)車門的一刻,他探出胳膊,猝不及防攥住我手。
我怔住。
“今晚我在瀾春灣。”
我看著他。
馮斯乾說,“我?guī)闳ヌK岳樓,你很愛吃糯米排骨?!?/p>
我捏著拳頭,止不住發(fā)抖,沒由來地喉嚨一緊,又酸又澀,“好。”
他松開手。
我走到商場門口,一樓就是珠寶店,裘太太正在門口等我,我笑著迎上去,“您先挑,我接個電話,隨后給您參謀?!?/p>
裘太太進去后,我回過頭。
馮斯乾坐在車?yán)铮姨匾庾屗慷梦液汪锰雒娴膱鼍?,他此刻凝視我的目光像是一根針扎在我心頭,不輕不重卻難以忽視,它扎著最隱秘的筋脈,最脆弱的血管,扎出疤痕,揭開舊疤再扎新疤,我甚至不能平靜面對他了,倉皇沖進珠寶店。
裘太太在柜臺前選購著一款新品七葉鉆的項鏈,她看到我進來,在我胸口試戴著,我心不在焉瞧鏡子,“挺華貴的,不便宜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