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一愣,“什么玩意,啞巴?”
我點頭,舉了舉花束,比劃三,“阿巴——”
他扒拉兩下,“三塊錢一支?。俊?/p>
我再次點頭,又拾起兩支,比劃五,“阿巴?!?/p>
他恍然,“五塊錢倆是吧?!?/p>
我抓三支,比劃三,旁邊的保安錯愕不已,“三支賣三塊錢?”
我笑容明媚燦爛,男人一臉惋惜咂巴嘴,“長得挺漂亮,是個傻子。”他在我眼前晃了晃,“賣五支呢,倒貼錢了?!?/p>
我歪著腦袋,“阿巴?!?/p>
他揮手,“進(jìn)場子賣吧,客人有錢,不用優(yōu)惠,一支賣十塊啊,傻子?!?/p>
我隨著客流進(jìn)入演藝大廳,緊張得渾身冒汗,我蹲在墻角平復(fù)好情緒,選擇了卡座中間的位置。
我坐下沒多久,一隊人馬涌入?yún)^(qū)域,我看清為首的男人正是仇蟒,我有些慌神,下意識背對他們。
腳步聲越來越近,停在我右后方。
“蛇叔在十三坊混出大名堂,我們也沾光吃香喝辣,有蛇叔在,咱們不愁沒好日子過?!?/p>
仇蟒大笑,“是華子有本事,在江浦碼頭玩了一出調(diào)虎離山,我才順利出逃,當(dāng)時場面很驚險,只有華子能穩(wěn)住陣腳?!彼^吩咐林宗易,“等闌城徹底太平了,十三坊交給你干,我到國外,每季度你將一部分盈利運出境?!?/p>
除了震耳欲聾的舞曲,無人應(yīng)答。
仇蟒蹙眉,“華子,你在琢磨什么?!?/p>
我屏息靜氣,此刻的距離太近了,但凡仇蟒稍微留意,便能發(fā)現(xiàn)我的存在。
林宗易神情諱莫如深,“小東在金獅路闖禍了,我琢磨怎樣撈他?!?/p>
仇蟒說,“一個嘍啰,大不了棄了?!?/p>
林宗易一聲不吭,繼續(xù)往二樓走。
仇蟒瞇眼,“華子,你站住。”
他步伐一頓,沒回頭,站在原地。
仇蟒跟上他,“你今天不對勁,是收到風(fēng)聲了嗎?!?/p>
“昨晚應(yīng)酬喝多了,沒緩過勁?!绷肿谝讈辛⒃谝黄骞馐哪藓纾巴饷骘L(fēng)平浪靜,您別擔(dān)心?!?/p>
他挺直脊背,像是無意,又極為刻意,用寬闊的身軀擋住我,他行動不露聲色,仇蟒完全沒察覺,“做事務(wù)必當(dāng)心,金獅路那邊,你不要干預(yù)了?!?/p>
“我記住了。”
林宗易將我遮得嚴(yán)嚴(yán)實實,仇蟒環(huán)顧四周,沒異常,隨即帶著保鏢上樓,林宗易和他并排走在前面。
我坐了一會兒,正要離去,一名侍者迎上我,“您是冬冬小姐嗎?!?/p>
我一怔,“冬冬?”
他看著我,“我們老板送您一杯酒?!?/p>
馮冬,冬冬。
我回答,“我是?!?/p>
他將一只高腳杯放在吧臺上,“祝您今晚盡興?!?/p>
我相當(dāng)矜持翹起小拇指,捏住杯托,搖晃里面的暗紅色液體,“多謝你們老板美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