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時候,暗衛(wèi)便將今日聽到的記錄于卷宗呈了上去。
鶴硯忱看了之后氣笑了。
他們算什么東西?還敢在背后詆毀月梨。
他其實也知曉,自己獨寵月梨,朝中定然有微詞,月梨獨寵便是斷了那些臣子想要送女兒入宮搏富貴的路,只是他們礙于他陰晴不定的性子不敢在明面上多提。
他要選一位秉性純善的儲君,保障月梨一輩子不受人欺負。
其實他這些日子也曾想過讓肖院判調理好月梨的身子,若有親子,好好教導許是更好。
可他不想月梨受生育之苦。
肖院判曾告訴過他,月梨早些年被那烈藥傷了身子,如今只能用藥溫補著,有孕的幾率很小,便是懷上了,十月臨盆也會受些苦。
鶴硯忱幼時曾目睹太后生下八弟的場景,那時他在產房外等了整整一天一夜,那濃烈的血腥味直至如今都似有若無地縈繞在鼻尖。
女子生產艱難,便是生下來,是男是女未可知,性子如何亦是難以斷定。
與其讓月梨去冒那個險,不如從宗室已有的子嗣中挑選一位好好培養(yǎng)。
淮陽王世子不論從身世和性格上來說,都是這批孩子中最為合適。
“去傳朕旨意,讓淮陽王世子入尚書房。”
“至于承恩侯和謝國公府那幾人,去告訴承恩侯和謝國公,他們沖撞了朕,若是當父親的管不好,朕便親自替他們管教了?!?/p>
季明聞言便知今日淮陽王世子在陛下這落了好印象,至于其他人
呵呵,自求多福吧。
陛下也就是在鈺妃娘娘面前性子好,在朝上責罵臣子那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季明領命而去,他剛踏出書房,褚翊便憂心忡忡地進來了。
“陛下”
鶴硯忱還在看著手中的卷宗,聞言道:“何事?”
褚翊有些猶豫地覷了眼他的臉色:“鈺妃娘娘方才去了竹林散步,盯著容婕妤的人來報,容婕妤身邊的玉笛傳了蘇淮進宮,說是容婕妤想要聽曲,但這會兒蘇淮正往竹林的方向去?!?/p>
鶴硯忱手中的卷宗邊角被他捏皺了些,若他想的沒錯,待會兒容婕妤就要帶人去捉奸了吧。
真是一個個都不消停。
“將容婕妤禁足,其宮中的人統(tǒng)統(tǒng)押下去審問,順著她的信件查,朕要知道這些事情她是從何人口中得知的?!?/p>
當初宮變之時袁彰拋妻棄子自己逃走了,這么久以來只在江南一帶發(fā)現過他的蹤跡,但還未曾逮到人。
容婕妤從前便和袁彰有過書信來往,那時他巴不得朝中越亂越好,因此并未理會,但不代表這宮中有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鶴硯忱說完便站起身朝外走去,褚翊又問道:“那蘇淮可要派人攔?。俊?/p>
“不用。”
“朕也想聽聽,朕的鈺妃若是見了他會說什么?!?/p>
鶴硯忱眸光晦暗,與其說他是吃醋,不如說他是害怕。
昨日月梨與蘇淮的對話他翻來覆去地看了一晚上,月梨心性不定,也許現在她心中對蘇淮怨恨,但日后呢?日后她又想起了那五年的光景,她后悔了怎么辦?
鶴硯忱無法接受月梨心中有別的人,即使她對著自己甜言蜜語說只喜歡他一個人,可他更想聽到月梨親口和那人斬斷過去。
去往竹林的路并不遠,鶴硯忱一路上都在想他會聽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