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無奈的看著頭頂。
頭頂?shù)纳w子蓋的很嚴(yán)實,她蹬不開。
好在是竹編的,會透氣,不然要悶死。
唯一讓她有些安慰的是,蓋子扣子那里好多小螞蟻在咔呲咔呲的咬。
小黑在指揮,時不時還用觸角撞撞她的手指,像是安慰她一般。
筐子一直搖晃,她知道自己一直在前進。
能聽到小貨郎和他媳婦的對話。
“當(dāng)家的你還扛得住嗎?難受嗎?再忍忍,我們快到下個縣城了。”
“能忍?!?/p>
“大夫說筐兒再吃六貼藥就能好了?!?/p>
“恩,土窯子的丫頭死得快,要的姑娘多,這次把這兩個丫頭賣進去,一個能得二十兩,又能給筐兒續(xù)上半年的藥?!?/p>
“當(dāng)家的你還成嗎?這段路不太平,我們要快點?!?/p>
“娟兒,娟兒,我實在累,讓我歇歇,我們就兩個貨郎,山匪看不上的?!?/p>
擔(dān)子哐當(dāng)落地。
身上被咬的小貨郎一屁股坐下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被什么毒蟲咬了,現(xiàn)在感胸悶的很,走路喘的厲害。
“娟兒你再幫我看看后背?!?/p>
小貨郎掀起衣裳。
女人放下筐子轉(zhuǎn)頭看去,嚇一大跳,一開始只是有幾個包,現(xiàn)在卻連成一片,整個背都厚了一層。
“當(dāng)家的你不是賣藥嗎?解毒蟲咬的藥,給我?!?/p>
“假的,沒用。”小貨郎緊皺眉頭。
“咔噠”蓋子又掉了。
小貨郎疼的冒火。
娟兒暴脾氣起來。
“我就說掐死掐死,這么小的賠錢貨能賣錢嗎?”
她怒氣沖沖的沖到筐子跟前,就要下手。
卻猛然后退好幾步跟見鬼了一般。
那嬰孩的襁褓下密密麻麻的黑,她以為是丈夫的襖布,仔細(xì)看居然是密密麻麻的螞蟻,好像抬起那嬰孩。
江棉棉見到女人兇神惡煞的過來,也嚇一大跳,覺得自己完蛋了,再也忍不住大哭起來:“啊啊啊啊~”
嬰兒清脆洪亮的哭聲,響徹山林。
林中幾個少年蠢蠢欲動,結(jié)果居然只是兩個窮貨郎。
少年想表現(xiàn)也知道,這種貨郎沒有什么油水,不值得。
可是卻見貨郎停下,然后聽到了嬰兒的啼哭。
這小貨郎怎么會帶這么小的娃賣貨?
拐子!
狗子先按捺不住了,他妹子就是被拐子拐了,再也沒有找回來。
“大哥,大哥,我,我下去了?!惫纷幽弥蟮?,面色漲紅。
不等大哥點頭,旁邊一個少年郎卻先沖了出去。
接著一群少年郎自以為浩浩蕩蕩的沖了出去。
實際是三三兩兩,踉踉蹌蹌。
四個山匪沒有阻止,甚至都沒有起身。
想讓這幾個小兔子吃點虧,再出手。
山匪都知道的規(guī)矩,路上落單的貨郎最好不要搶,又窮又硬,這種人不要命的,打起來,不知道誰死。
看到山林里沖出來的人。
娟兒的手抓過了自己的扁擔(dān),擋在了當(dāng)家的面前。
小貨郎強忍著疼痛站起來,從自己貨柜里抽出了一根棍子,往地上戳,露出了里頭的刃。
只是一眨眼,夫婦兩個就互為依靠的姿態(tài),兇悍的不行。
站在那,不知道誰才是搶劫的。
江楓聽到熟悉的哭聲,腦子里的弦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