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額頭凝出一層細(xì)密的冷汗——你哪兒是糊涂了啊,明明是快喪失清明,化身厲鬼了!
娘嘞,祖師爺在上,這世上不會真的有鬼吧?!
他當(dāng)了一輩子的道士,畫符卜卦、升壇做法,都是信手拈來。
常年在外修行,他經(jīng)歷過不少現(xiàn)代科學(xué)解釋不清楚的事,也若有所感的,收殮過荒野枯骨。
可他真沒見過鬼啊!
如果她沒胡說八道地嚇唬人,那她描繪的狀態(tài),就是宗門古籍里說的怨氣凝結(jié),有化身兇戾邪祟之相了吧?
嗓子艱難的干咽了一下,老道士有點兒慫的小聲道:“那你記得,自己是怎么‘醒’過來的嗎?”
岑侑夏展顏一笑,挪啊挪地反身摟住自家男人的脖子,桃花眼亮晶晶地看著他。
“我是被你叫醒的哦?!?/p>
“就在咱倆結(jié)婚的那天晚上?!?/p>
賀破山定定地看著她,心疼到呼吸都急促了些。
“所以,你那晚一醒過來,就抱著我哭了。”
岑侑夏翻舊賬的皺了皺鼻子,“我哭得稀里嘩啦,你還扒拉我,要跟我分房睡呢!”
賀破山緊緊抱著她,把頭埋進(jìn)她頸窩里,身體隱隱顫抖。
他那晚都說了些什么混賬話?。?/p>
有點兒心虛地摸了摸男人的頭發(fā),岑侑夏偏頭看向老道士,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
老道士苦著臉拱手求饒——不就是不想讓你男人知道你在“夢中”到底經(jīng)歷過什么嗎,他又沒想刨根問底,用不著這么嚇唬他老人家!
不過
“丫頭,你要不先把怨恨對象的生辰八字給我一下,老道幫你算算,要是那人后半輩子遭報應(yīng),窮困潦倒的,你就別臟手了吧?”
聽過岑侑夏的遭遇,老道士勸誡她的心思,也沒先前那么重了。
因果輪轉(zhuǎn),有仇報仇,在他們道士看來都是再正常不過的。
他自個兒手上還沾著幾條悍匪惡霸的命呢。
一開始出言點破,不過是考慮到現(xiàn)在新時代了,得講律法,加上她身上的怨氣實在濃得他心慌。
但要是差點把人逼成邪祟的大仇,那還忍個屁啊。
就是干!
他們道爺有的是血性,連養(yǎng)的仙鶴都是鳥類里賊能打的那種!
察覺出他態(tài)度的轉(zhuǎn)變,岑侑夏笑容真切了些,意有所指地眨眨眼。
“那人的八字,您手里應(yīng)該有?!?/p>
老道士反應(yīng)了一下,想到之前跟他求過護(hù)身符的蘇云書,恍然道:“是她啊。”
“別說,她還真有點兒邪門?!?/p>
老道士手上比劃了一下,“單從八字上看,她的命格也是頂好的那種,而且桃花特別旺盛?!?/p>
“但找上我那位,明顯不樂意就算了,還眼下發(fā)烏,有走霉運(yùn)的跡象?!?/p>
“老道當(dāng)時就感覺不對勁,后來還特意去集市上,遠(yuǎn)遠(yuǎn)地看了她幾眼?!?/p>
岑侑夏抬眼,“您看出什么了?”
“看出你有多兇了。”
老道士面露敬佩之色,“那種遇難必有貴人相助,人禍不及身,天災(zāi)留一線的好命,竟然被你破得亂七八糟?!?/p>
“桃花緣成了桃花劫,貴人的位置被小人頂替,榮華富貴如流水,后半輩子全成了勞苦命!”
“最關(guān)鍵的是——”
老道士神神叨叨地?fù)u頭晃腦,“解開你心結(jié)的時機(jī),或許很快就要到來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