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著手的老道士第一個發(fā)現(xiàn)她,慈眉善目地笑道:“里里外外的春聯(lián)都交給愛麗絲貼好了,就等你來貼福字呢?!?/p>
“哪有那么多講究,你們順手給貼了不就行了”
嘴上這么說著,岑侑夏臉上卻笑得美滋滋的,從秦數(shù)手里接過福字紅紙,就跑出跑進地把所有房門都貼了一圈。
等最后一張福字貼好后,秦修大手一揮。
“行了,你和愛麗絲的活兒就算干完了,都一邊歇著吧!”
話音剛落,吳管家就從廚房里端了兩碗清淡的魚片粥出來,再配上幾碟擺盤精美的小菜,讓愛麗絲陪著她先吃點兒墊墊肚子。
看一眼正在廚房里忙碌的大廚,岑侑夏摸摸鼻子。
“行吧,中午我等著吃現(xiàn)成的,晚上那頓年夜飯可得歸我了啊?!?/p>
作為頂級大廚,一年里最重要的一頓飯,掌勺大權(quán)她是絕對不可能讓出去的!
大家也早半個月前就開始期待晚上那一頓了,見她精神不錯,自然不會讓她強行休息。
中午“簡單”吃了點兒,等到下午三四點的時候,岑侑夏帶著小徒弟和秦家的大廚,進廚房了。
在東北,條件好、講究點兒的人家,年夜飯都是要整治足足十六道硬菜的。
其中主菜四道、冷熱菜各六道,桌子小點兒的,老醋四樣都上不了桌。
被綁之前,岑侑夏就已經(jīng)忙活著做了不少炸丸子、炸酥肉、鹵牛肉、鹵豬蹄出來,剩下的全是新鮮菜。
小雞燉蘑菇、醬大骨、紅燜肘子、鍋包肉、溜肉段、豆角燉排骨肯定是少不了的。
但她會做的菜多了,也不囿于東北菜里,又囫圇做了粉蒸肉、南瓜盅、紅燒魚、栗子雞、紅燒獅子頭等一堆肉菜。
最后煮一盆白菜豆腐湯用做清口,這年夜飯也就算做好了。
秦修帶來的人太多,便干脆擺了兩大桌。
這年頭也沒有春晚可以看,晚上七點整,大家齊齊坐下,舉著酒杯說一輪吉祥話,便直接大吃起來。
菜色看著“家常”,但岑侑夏可是把一身的功夫都給使出來了。
拳頭大的紅燒獅子頭,秦數(shù)兩口就能吃下去一個,覺得膩了,便插一筷子粉蒸肉清清口,繼續(xù)抱著醬大骨,啃得滿臉油。
秦修和賀破山都是好炸物的,一大盆子炸魚塊,不到半小時就見了底,咔嚓咔擦連中間酥脆的小魚刺都囫圇嚼了咽下去。
蘇云書和姚雅清喜歡甜的,吃完了鍋包肉,還把下邊兒剩的醬汁用饅頭擦了個干干凈凈。
老道士也美滋滋,他雖然吃不了肉,但各種羊奶、雞蛋、豆腐做的素齋,都不比肉差啊!
在另一桌的吳管家和侍從們,更是吃得頭都抬不起來,秦家的大廚一邊吃一邊搖頭晃腦,感慨自己這把歲數(shù)都活到狗身上去了,怎么調(diào)味火候的掌控就能比岑大師差出那么多去!
熱熱鬧鬧的年夜飯吃完,所有人都抱著肚子扎堆閑聊。
約莫等到晚上十點,岑侑夏和大廚活了面,拌了肉餡出來,大家又一起聽著收音機里的過年節(jié)目,互相嘲笑的包餃子。
晚上零點,賀破山和蘇云書把掛在門口的鞭炮點燃,整個家屬區(qū)都陷入“噼里啪啦”的喜慶響聲之中。
這一刻,守在醫(yī)院里的岑朗裹緊了身上的毛毯,望著天上的月亮,聽著值班室里護士和醫(yī)生們互相拜年的話語,心里五味雜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