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魏景看向張美人的眼里不禁充滿了厭惡,連帶著看向魏璇的神色也充滿了警惕。
張美人驚恐地抬起頭,渾身顫了顫。
此刻若說出一個原因,便是應(yīng)下了這罪名,但若是不辯解,恐怕皇上對魏璇疑心深重。
她這個做母親的沒有用,魏璇身為質(zhì)子,本就在這宮中飽受欺凌,往后若是惹了皇上猜忌,只怕有性命之憂
孰輕孰重,在她心中早有權(quán)衡。
張美人不再猶豫,不過片刻便下定了決心,緩緩開口道:“嬪妾是因為心中怨恨榮妃,曾經(jīng)終日欺凌我們母子,因此才趁她失勢,報復(fù)于五皇子?!?/p>
此言一出,頓時周遭聲音全消。
榮妃在位時,不僅五皇子對魏璇吆五喝六,榮妃也時常仗勢欺人,故意克扣、隨意打罵都是常有的事,宮中許多人也知曉。
這真假半的話說出來,到顯得分外逼真,打消了魏景的疑慮。
“愚蠢婦人,這等小事也值得你斤斤計較,險些鬧出人命來!”魏景怒火中燒,忍不住破口大罵,“皇嗣事關(guān)國之命運,豈是容你隨意擺弄?”
張美人低著頭,許久,唇角漸漸浮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她叩首道:“此事是嬪妾糊涂,求皇上責(zé)罰?!?/p>
魏璇呆怔在原地,看著母親自己攬下全部罪名,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似乎一瞬間失去了所有力氣,他只覺得渾身如墜冰窟,四肢僵硬不能動。
魏景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不耐煩地?fù)]揮手,下定結(jié)論:“此事便這樣了了?!?/p>
他目光往下,與魏璇相對,但還是什么都沒說,轉(zhuǎn)身離開。
殿內(nèi)人影漸漸散了。
魏璇獨自跪在的冰冷的地面上,一動不動,看著張美人被一群下人一哄而上地綁起來,轉(zhuǎn)眼沒入人群中。
周旖錦轉(zhuǎn)頭望,看見他這副模樣,心中著實不忍,但此事證據(jù)確鑿,憑她一己之力無法翻案,只能嘆口氣,轉(zhuǎn)身走出了養(yǎng)心殿。
她心中知曉此事幾乎已無轉(zhuǎn)圜的余地,明日處斬,即便有什么可以證明清白的證據(jù),一日之間,也未必查得出來。
周旖錦一回到鳳棲宮,連衣裳都沒來得及換,立刻吩咐道:“迅速將所有宮中的暗探都派下去,將翠微宮和未央宮仔細(xì)翻查,其他一切涉事人員也都不要放過。”
如今之計,只能盡快將此事查清,或許能有一線希望,可那宮女已經(jīng)被魏景殺死,白若煙布下這樣一個大局,想必也遮掩好了罪證。
她猛的咽了口茶,在房間內(nèi)不安地踱步,忽然柳綠匆匆從外面跑來,行了一禮,語氣惶恐:“娘娘,質(zhì)子殿下跪在外面?!?/p>
“什么?”
周旖錦一愣,順著她的目光往外看,鳳棲宮敞開的大門正中央跪著一個青色的身影。
“隨本宮過去?!彼⒖袒厣?,往大門處走去,腳步匆匆,面前少年的身影也越發(fā)清晰。
不遠(yuǎn)處,魏璇獨身一人,跪在鳳棲宮朱紅色大門邊。
“微臣求淑貴妃開恩,救母妃一命!”魏璇神情緊繃,聲音還是往日的明朗,卻止不住微微顫抖。
“微臣求淑貴妃開恩”
他每說一句,便磕一個頭,周旖錦一路走近,他白皙的額頭上已經(jīng)有了明顯的紅印,滲著些許血絲。
他怎么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