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那兩條短信,感覺像看著自己的死亡倒計時。
瘋子。
真是個瘋子。
我坐在地上,直到四肢都凍得麻木,才掙扎著爬起來。
林秀蓉反抗了,死了全家。
我要是認(rèn)了,估計就是死我一個。
怎么選都是死路。
我把那本《緣簽錄》從外套里掏出來,強(qiáng)忍著恐懼,再次翻到記錄陰緣簽的那一頁。
【蘇府三郎,聘禮已備,佳期既定,緣契已成?!?/p>
聘禮?
我想到那截被我扔進(jìn)垃圾桶的紅繩。
那就是聘禮嗎?
我沖到垃圾桶邊,小心翼翼地把那截用紙巾包著的紅繩拎出來。
然后把它放在桌上,盯著它看。
《緣簽錄》里說“聘禮已備,緣契已成”。
林秀蓉拒絕了,契約算沒成嗎?
是不是意味著,聘禮送達(dá),只是契約成立的一部分?
還需要對方的接受?
或者某種儀式
林秀蓉拒收聘禮,甚至以死抗?fàn)帯?/p>
所以契約失敗了,激怒了他。
而我呢?
那截紅繩現(xiàn)在就在我房間里。
我把它從枕邊扔進(jìn)了垃圾桶,這算拒收嗎?
算吧
可為什么他沒有立刻暴怒?只是發(fā)來倒計時的短信。
我腦子里亂成一團(tuán)麻。
小敏的電話又來了,聲音急得冒火。
【怎么樣?找到什么沒有?】
我把我的發(fā)現(xiàn)和猜測斷斷續(xù)續(xù)地告訴她。
她聽完,沉默了好久,冒出一句。
【那破繩子,你燒了試試?】
【什么?】
【鬼片里不都這么演嗎?毀了定情信物什么的!】
小敏說得自己也沒底,但這是能想到最直接的辦法了。
燒了?
我看著那截腐朽的紅繩,心里直發(fā)毛。
毀了它的“聘禮”,會不會加速我的死亡?
算了,橫豎都是死。
【好,我試試。】
——
我用鑷子夾起那截紅繩,按下打火機(jī)。
火苗舔舐到紅繩的瞬間——
“噗!”
一聲輕響,火苗猛地躥高。
一股難以形容的惡臭彌漫開來。
與此同時,我額角那塊紅印猛地灼痛起來,像被火燒著一樣。
我痛得捂住額頭,差點叫出聲。
火苗只持續(xù)了幾秒就熄滅了,只剩下一點灰白色的灰燼。
惡臭漸漸散去。
額角的灼痛感也慢慢減輕了。
成功了?
我喘著氣,盯著那點灰燼,心臟狂跳。
房間里的燈,突然啪地一聲,全滅了。
窗外的天色也瞬間暗沉下來,如同深夜。
那股熟悉的陳舊氣息,前所未有地濃烈。
從四面八方涌來,死死裹住了我。
一個壓抑著滔天怒意的聲音,直接在我耳邊響起。
“你竟敢毀我聘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