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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國的初冬比國內(nèi)更冷,江浸月裹著厚厚的襖子,在護工的攙扶下一步步嘗試著練習走路,額間的汗不停地往外冒。
忽地,她腳下一軟,整個人不受控制地摔了下去。
預料中的疼痛沒有出現(xiàn),一個溫暖的懷抱穩(wěn)穩(wěn)地托住了她。
男人一頭銀發(fā),素來桀驁不羈,唯獨對上她時,會拼盡全力展現(xiàn)自己的全部溫柔。
江浸月心一暖,借著他的力道站起身,淡淡扯開一抹笑,“謝謝?!?/p>
“今天練了很久了,先休息吧?!?/p>
男人嗓音低沉,裹著磁性,落在耳邊聽得人格外安穩(wěn)。
江浸月攙著欄桿坐上輪椅,“走吧?!?/p>
一轉(zhuǎn)眼,到a國已經(jīng)幾個月了,從夏天到冬天,似乎就是一眨眼的事。
當初在北城拘留所外面,她傷勢太重,差點以為自己會死在那里。
可就在那時,傅銘野出現(xiàn)了。
是他救了她,幫著她銷毀了齊硯修裝的定位器,幫著她隱藏蹤跡,成功逃到了國外。
也是他這些天輾轉(zhuǎn)各國帶她治腿,比任何人都上心。
套房內(nèi),傅銘野脫了厚實的呢子大衣,露出里邊修身的灰色毛衣,桀驁的雙眼隱在銀色的碎發(fā)下,神秘又讓人忍不住想要去探索。
他彎下腰,直接將江浸月攔腰抱起,穩(wěn)穩(wěn)地放到床上。
這幾個月,這樣的動作他做了無數(shù)遍,早已格外熟練,可在將她放倒那一刻,他們的距離近到只能勉強塞下一個拳頭,瞧著她濃密的睫毛忽閃忽閃,他的心還是亂了一瞬
傅銘野壓下心中各種思緒,大手輕撫她發(fā)頂,“睡一會兒吧,我去做晚飯?!?/p>
他重新披上大衣,拿上鑰匙出門買菜,可剛上車就接到了老爺子的電話。
“小兔崽子!你啥時候回來!你知不知道底下多少人虎視眈眈地盯著你!日后他們?nèi)羰遣环?,你又怎么坐得穩(wěn)傅氏總裁的位子!”
傅銘野唇角勾起一抹邪笑,“爺爺,這您就不用操心了。”
他開火,掛擋,踩油門,一套
動作行云流水,“你孫子我啊,正在給您找孫媳婦兒呢?!?/p>
“真的?”老爺子狐疑,畢竟這小子可是當著他的面叫囂著這輩子絕不娶妻,“好家伙,去一趟北城轉(zhuǎn)性了?”
“看上哪家姑娘了?爺爺幫你去提親!”
想到那個姑娘,傅銘野就克制不住地嘴角上揚,隨便敷衍了兩句,“行了爺爺,忙著追人呢,追到了帶回家給您認認。”
“什么?人姑娘不喜歡你?你——”
傅銘野眉心一跳,眼疾手快地掛了電話。
一想到江浸月,他眼神都溫柔了下來,可那溫柔深處,又藏著難以估量的心疼。
幾個月前,公司接到一個單子,需要去北城洽談,本來讓下面的人去就可以了,可他看見了,盡管知道自己和江浸月沒可能,他還是選擇親自去一趟。
萬一呢,萬一能遠遠地看她一眼,那也是好的。
他開著銀色的超跑,扎眼得很,在北城大街上逛了七八圈都沒能偶遇。
他泄氣地一腳油門開上了盤山公路,卻在拘留所門口看見了那道他日思夜想的身影。
他隔著車窗,看著她渾身是血,軟軟地倒了下去
那一刻,他心跳都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