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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jīng)是?!?/p>
我糾正他,目光掃過他手腕上那根褪色的、我當(dāng)年編給他的平安繩,覺得有些諷刺。
“但現(xiàn)在,我的生活里,沒有‘我們’,只有‘我’。”
他順著我的目光看向那根繩子,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慌亂地解釋。
“這條繩子,我一直都戴著,從來沒摘下來過?!?/p>
“妤紓,你要相信我,我愛的從來只有你,對江語依只是愧疚,是我蠢,是我瞎看不到你的難受和委屈,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可我真的很愛很愛你”
“傅秉承。”我第一次連名帶姓地叫他,聲音里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我希望我們可以,給彼此留點最后的體面吧?!?/p>
“我現(xiàn)在過得很好,不需要你的懺悔,也不需要你遲來的深情?!?/p>
“你簽下字的那一刻,我們之間就徹底結(jié)束了?,F(xiàn)在請你離開,不要打擾我的生活?!?/p>
我的話像最終的審判,砸得他體無完膚。
他看著我,眼神從絕望到灰敗,再到一片死寂的崩潰。
他張了張嘴,似乎還想說什么,最終卻只是頹然地低下頭。
整個人的肩膀垮了下去,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氣神。
他明白了。
無論他說什么,做什么,那個曾經(jīng)深愛他的蘇妤紓,都不會再回來了。
她的世界早已翻篇,而他,被永遠(yuǎn)地留在了過去,留在了她不需要的回憶里。
他一步一步地后退,轉(zhuǎn)身消失在巴黎迷離的夜色里。
背影佝僂,像個一無所有的老人。
又一年春。
我在上海外灘附近擁有了自己的品牌咨詢公司。
開業(yè)當(dāng)天,賓客盈門。
送走最后一位客人后,我獨(dú)自站在落地窗前,俯瞰著黃浦江璀璨的夜景。
心血來潮,我讓助理幫我架起手機(jī),錄制了一段視頻。
視頻里,我妝容精致,氣色極好,身后是燈火輝煌的陸家嘴。
我端起一杯香檳,對著鏡頭,微微一笑。
“第一杯,敬自己。能對過去勇敢的說再見,山重水復(fù),柳暗花明。從前的我可以白手起家,現(xiàn)在的我依然能站到這里,甚至比以往更高?!?/p>
我仰頭飲盡,又倒上第二杯。
“第二杯,敬過往。感謝所有出現(xiàn)在我生命里的人,感謝永遠(yuǎn)不會放棄自己的我,不過我永遠(yuǎn)都不會回頭看,也不會沉湎于過去?!?/p>
第二杯酒液滑入喉間,帶著一絲淡淡的澀,最終回甘。
最后,我斟滿第三杯,看向遠(yuǎn)方。
“第三杯,敬未來。敬自由,敬新生,敬屬于我的無限可能?!?/p>
酒杯輕輕碰撞鏡頭,發(fā)出清脆一響。
我一飲而盡,笑容明亮而灑脫。
視頻定格在此刻。
充滿力量,充滿希望。
與我無關(guān)的人,終于徹底留在了與我無關(guān)的過去。
而我的未來,才剛剛開始,萬丈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