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
錢謙益雙腿一軟，再也支撐不住，整個人癱倒在地。他絕望地看著眼前這一切，大腦一片空白。
陷阱！
這是一個從一開始就為他們準(zhǔn)備好的，天羅地網(wǎng)般的陷阱！
什么皇帝隱忍退讓，什么皇帝畏懼士林清議，全都是假的！全都是演給他們看的戲！這位年輕的皇帝，從始至終，都在冷冷地看著他們，看著他們一步一步，自己走進(jìn)這個為他們量身打造的墳?zāi)估铮?/p>
他想跑。
這個念頭，是這位飽讀詩書的士林領(lǐng)袖，此刻唯一的想法。他顧不上什么體面，什么名望，手腳并用地在地上爬，想要混進(jìn)身后那些早已嚇傻了的官員人群中，找到一絲逃生的機(jī)會。
可是，他剛爬了兩步，就撞到了一雙皂色的靴子上。
他抬起頭，看到了一張面無表情的臉。那不是禁軍，也不是騰驤衛(wèi)的士兵，而是一個穿著普通差役服飾的漢子。但這漢子看他的眼神，卻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錢謙益驚恐地環(huán)顧四周，他這才發(fā)現(xiàn)，在那些驚慌失措的官員人群中，不知何時，已經(jīng)混入了很多這樣的人。他們有的扮作小吏，有的扮作差役，有的甚至就是穿著普通官服的“同僚”，但他們的站位，他們的眼神，卻死死地封鎖了所有可能逃跑的路線。
是東廠的人！還有錦衣衛(wèi)的探子！
錢謙益的心，徹底沉入了無底的深淵。他放棄了掙扎，像一灘爛泥一樣，癱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等待著最后審判的降臨。
祭壇之上，朱由檢緩緩地站起身。他沒有去看那些被控制住的官員，也沒有去看癱倒在地的錢謙益，而是將目光，投向了蒼茫的天空。
“皇天后土，實所共鑒?！彼穆曇?，通過內(nèi)力，清晰地傳遍了整個天壇。
“今有奸臣，結(jié)黨營私，構(gòu)陷忠良，外通叛將，內(nèi)圖不軌。上欺君父，下瞞百官，欲在祭天之日，行廢立之事，顛覆我大明江山社稷！”
他緩緩轉(zhuǎn)過身，居高臨下地俯視著祭壇下那一張張驚恐、錯愕、呆滯的臉，目光如同萬年不化的寒冰。
“朕，朱由檢，今日，就借這祭天之地，告慰上蒼，告慰太祖太宗在天之靈！”
他猛地一揮手，聲音如同炸雷！
“將所有亂臣賊子，給朕拿下！打入天牢，嚴(yán)加審問！凡參與其中者，無論官居何位，名望多高，一律嚴(yán)懲不貸！朕要讓天下看看，何為天理昭彰，何為王法無情！”
“遵旨！”
周遇吉、黃得功、李若璉等人齊聲怒吼，聲音震天。
錦衣衛(wèi)和騰驤衛(wèi)的士兵們?nèi)缋撬苹⒌貨_進(jìn)百官隊列之中，將錢謙益、左光斗、黃道周等幾十名東林黨核心成員，一個個揪了出來，撕掉他們的官帽，扯爛他們的朝服，用繩索捆綁起來。
曾經(jīng)不可一世，自詡為清流領(lǐng)袖的東林大佬們，此刻，就像是一群待宰的豬羊，哀嚎著，求饒著，咒罵著，被士兵們粗暴地拖了出去。
“昏君！你這個昏君！你會遭報應(yīng)的！”
“我等皆是冤枉的！陛下！陛下饒命?。 ?/p>
“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朱由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