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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芝雪看著車窗外不斷倒退的景色,過往種種在腦海中幀幀回閃。
她鼻頭一酸,一滴熱淚緩緩流下。
記憶的相紙泡得泛黃。
與此同時,吳鶴松得知關芝雪被人救了的消息,正在瘋狂往回趕。
郊區(qū)山野。
傅興祖早沒了影,山間刮起冷風,吹得吳鶴松煩悶至極。
他攥緊拳頭,狠狠地砸向身旁的樹,指骨嵌入樹身,磨出血痕。
再反復確認沒有關芝雪的蹤跡后,他徑直去到了警察局。
警局里,傅興祖正坐在審訊室,面色凝重。
看到吳鶴松的那一刻,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警官,我想和里面的人溝通一下。”
吳鶴松語氣低沉,并亮出自己的身份牌。
負責看守的警員看了眼后,示意吳鶴松等審訊結(jié)束再進去。
良久,審訊室的門被打開。
吳鶴松走到傅興祖的面前,聲音冷硬。
“關芝雪呢?!”
傅興祖淡然一笑,滿臉不羈。
“不是你報的警?”
吳鶴松臉色一沉,心中惴惴不安。
“不是說好我先將曉靜送回去,再用自己來換走芝雪嗎?”
傅興祖勾了勾嘴角:
旋即向警察詢問關芝雪的下落,卻只得知她早就和別人離開了的消息。
關芝雪傷得那么重,除了吳家已經(jīng)沒有別的去處了。
回家,房前面一堆燒焦的東西。
半截圍巾,燒焦的信紙碎片。
過往種種如同放映機倒帶一般,在吳鶴松腦海中閃現(xiàn)。
“芝雪,嫁給我,無論你是什么樣的,我都會愛你一輩子?!?/p>
“芝雪,”
“把藥喝了”
“你什么時候變成這樣樣子了?!?/p>
直到現(xiàn)在吳鶴松才明白,變得不是關芝雪,是他自己。
是他先在愛情中游離,用孩子麻痹自己,理所應當?shù)膼壑鴥蓚€女人。
痛苦自心口蔓延,吳鶴松顫抖著雙手撿起那角碎紙片。
上面模糊寫著。
“生生世世”幾個字。
眼淚砸到地上,卻像砸在了他的心頭。
突然,李曉靜才緩緩走過來。
“鶴松,芝雪姐,她走了。”
吳鶴松看著李曉靜,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他只恨自己爛到如此地步。
他走進房間,急迫的想要尋找有關關芝雪的物品。
卻只見,透明的玻璃茶幾上安靜的躺著一枚帶血的婚戒。
他一眼便認出了——
那是他為她精心設計的婚禮上,親手為她戴上的枷鎖。
只為以這個身份將她困在自己身邊。
那時候,他以為關芝雪永遠也不會知道,自己身邊還有別的女人。
更不會知道他們的結(jié)婚證其實是假的。
可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
他踉蹌地走到茶幾面前,將那枚婚戒捧在手心。
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滴落在上面,血跡洇開在掌心。
吳鶴松看著團團血漬,只覺渾身發(fā)冷,雙手顫抖不止,口中呢喃:
“芝雪最怕痛了芝雪最怕痛了”
李曉靜站在一旁,指尖捏得發(fā)白。
她從嘴角擠出一抹笑,試著安慰吳鶴松。
“芝雪姐,可能只是追求她自己想要的生活去了。”
“你看寶寶又在踢我了?!?/p>
吳鶴松聞言,將婚戒緊緊攥在手心。
脖子上的青筋因用力而暴起。
內(nèi)心掙扎了許久,才開口。
“曉靜,我們不要這個孩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