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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我從新家所在的城市——我考上了外地的一所名校——車站出來。
一個同校的學(xué)長人很好,順路幫我提著沉重的行李箱。
剛走出出站口,我就看見了林蹊。
他瘦了一些,穿著一件黑色的長款大衣,獨自站在蕭瑟的寒風(fēng)中,愈發(fā)顯得身形頎長。
他看到我,徑直走了過來,不由分說地從學(xué)長手中接過了我的行李箱,然后沉默地走在我身側(cè)。
沒有了以往的嘲諷,也沒有了刻意的疏離。
他停下腳步,看著已經(jīng)走遠(yuǎn)的學(xué)長背影,問我:“剛剛那個人是誰?”
我說:“一個比較熟的學(xué)長。”
林蹊皺了皺眉:“你在外面要小心一點,不要太相信別人?!?/p>
我看向他,帶著一絲遲疑,輕聲說:“不一定吧。我覺得,我男朋友人就很好?!?/p>
林蹊的腳步,瞬間頓住了。
我沒再理會他,一眼就看到了來接我的母親的車,立刻小跑著過去,拉開了車門。
等了將近五分鐘,林蹊才拉開另一側(cè)的車門,坐到了后排。
我們之間,隔著一個背包的距離。
一路上,他始終沉默著,雙目通紅。
過年,我還是回了梧桐巷的老宅。
飯桌上,林蹊一反常態(tài),始終沉默不語。
吃完飯,我一個人在院子里蕩秋千,冬夜的冷風(fēng)吹在臉上,很舒服。
林蹊也跟著出來了,他站在我身后,聲音有些沙啞。
“是真的有了喜歡的人,還是故意捏造一個男朋友來氣我?”
我用腳尖輕輕點地,讓秋千的速度慢下來。
“我為什么要拿這種事氣你?”我反問他,“這件事,會讓你生氣嗎?”
林蹊避而不答,只是固執(zhí)地追問:“他叫什么名字?”
“許棲遲。”我回答,我沒有騙他。
“蘇沐,你才搬出去三個月?!彼恼Z氣里帶著一絲難以置信。
我坦然地點頭:“就是因為剛在一起,所以才沒讓他陪我回來。”
他的情緒似乎有些激動,聲音都拔高了些:“他很有錢嗎?”
“沒了解過,”我誠實地說,“但大概率,不如你有錢?!?/p>
林蹊倏然伸手,用力握住了秋千的繩子,迫使秋千停了下來。他俯下身,高大的身影將我完全籠罩,眸色沉沉地逼視著我。
“你究竟看中他哪里?”
我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別過臉,往后縮了縮。
“他是個很好的人。你讓開,我要回房間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