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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寧姐,這是陸氏總部前臺簽收后轉寄過來的,指明要給你。”
包裹很輕,我拆開,里面是一個深藍色的絲絨盒子。
打開的一剎那,我愣住了。
盒子里靜靜躺著的,是那條藍寶石鯨魚吊墜。
在燈下,藍寶光芒流轉,鯨尾剔透,一如當初在秀場上驚艷我的模樣。
盒子里沒有卡片,沒有只言片語。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東西輕輕撞了一下,不是感動,而是荒謬。
這是什么?時過境遷的補償?還是他突然良心發(fā)現(xiàn),覺得當初厚此薄彼有所虧欠?
我拿起那條吊墜,它確實很美,美得足以讓五年前那個在陸家小心翼翼,渴望一點認可的沈昭寧欣喜若狂。
但現(xiàn)在的我,指間沾著山區(qū)的黃土,心里裝著更大的世界,早已不再需要一件冰冷的珠寶來證明什么,更不需要遲來的施舍。
“幫我寄回陸氏,退回寄件人?!?/p>
有些東西,錯過了那個時機,就再也無法打動人心了。
可惜陸斯野,永遠不會明白。
《穗子》在國內上映后,口碑與票房齊飛,引發(fā)了廣泛的社會討論。
我受邀參加一個高端媒體的周年慶典,據(jù)說很多商界名流都會出席。
會場衣香鬢影,觥籌交錯。
我端著酒杯,與幾位相識的導演和投資人寒暄著,
舉止得體,談笑自若。
角落里有一道目光,熾熱而復雜,幾乎要將我的背影灼穿。
我假裝沒有察覺。
終于,在走去露臺透氣的時候,他還是跟了過來。
“昭寧?!?/p>
我轉過身,微微頷首,客氣而疏離:“陸總,好久不見?!?/p>
陸斯野眉宇間有一抹難以掩飾的疲憊。
他看著我,眼神復雜。
“恭喜你,《穗子》很成功。”
“謝謝?!蔽艺Z氣平淡無波,就像對待任何一個普通的恭維者。
他似乎被我的冷淡噎了一下,沉默了片刻,才又開口:“那條項鏈”
“哦,收到了。”我打斷他,語氣輕松,“很漂亮的禮物,不過太貴重了,與我現(xiàn)在的風格也不太匹配,已經讓人給您寄回去了。您沒收到嗎?可能是秘書處理了?!?/p>
他臉色有一些微變,語氣里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感慨。
“你變了很多。”
我笑了,迎上他的目光:“人總是要成長的。托您的福,我現(xiàn)在過得很好。”
陸斯野有些怔怔的,他苦笑一聲,
“我自己去看了《穗子》,電影結束的時候我突然想起,當年第一次見你的樣子。其實我原本愛著的,就是在屏幕前閃閃發(fā)光的你。”
我一時沉默,女明星與富少的愛情總是要帶著些桃紅色彩,
當初我嫁給陸斯野,港媒不知道說了多少難聽話,
但其實我們兩個都知道,最初的愛,是純粹的。
這時,一個穿著香檳色禮裙的身影匆匆走來,
夏明苒挽住了陸斯野的手臂,力度有些緊。
“阿野,原來你在這里,李總他們正在找你呢?!?/p>
她這才轉頭看我,“沈小姐,恭喜獲獎。”
“謝謝陸太太?!蔽椅⑿貞?/p>
從我口中念出這樣的一個稱呼,陸斯野的眼神黯淡了一分。
他似乎想說什么,卻被夏明苒微微用力拉了一下。
最終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失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