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子敘心想，如此一來，倒是說得通，如今他冤案昭雪，皇帝竟還不肯放過他了！
“子敘，你怎么了？”杜明月見他臉色不對，急忙上前。
慕子敘深吸一口氣，將腰牌藏進(jìn)袖中，勉強(qiáng)擠出個笑容，“沒事，只是些小毛賊。我們先回去吧。”
他不能讓杜明月?lián)?，報仇的事，他得自己悄悄謀劃。等殺了那個出爾反爾的狗皇帝，為慕家報仇雪恨，他再告訴她一切。
巷口的風(fēng)帶著梅雨的濕意，慕子敘握著杜明月的手，掌心卻已沁出薄汗。
他知道，平靜的日子或許要結(jié)束了，但這一次，他絕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他身邊的人。
三日后，晨光剛漫過運河碼頭的石階，杜明月便跟著慕子敘踏上了去往京城的畫舫。
半月舟車勞頓，她鬢邊的銀釵微微晃動，卻難掩眼底的緊張。
這是她離開近一年半以后，第一次重回京城，街面上的熱鬧比記憶中更盛，挑著貨擔(dān)的小販吆喝著新鮮果子，穿長衫的書生匆匆往貢院方向去，連風(fēng)里都裹著幾分不同尋常的雀躍。
“今日倒是趕巧了?！蹦阶訑⑻嫠魅ゼ珙^的落塵，目光掃過街角張貼的紅紙，“竟是科舉放榜的日子?！?/p>
杜明月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只見一群書生圍著紅榜議論，有人喜極而泣，有人垂頭喪氣。
她忍不住輕笑，“不知道今年的狀元郎是誰，定是個有大才的人?！?/p>
慕子敘握著她的手緊了緊，眼底閃過一絲復(fù)雜，卻很快掩去：“我得先去南風(fēng)館一趟，有些舊事先了斷。你在對面的茶館等我，等我出來，有件事想跟你坦白?！?/p>
“好?！倍琶髟曼c了點頭，看著他轉(zhuǎn)身走進(jìn)巷口。南風(fēng)館的朱漆大門依舊華麗，卻早已沒了當(dāng)年的喧囂，想來是慕子敘平反后，早已將這里整頓過。
她走進(jìn)茶館，選了個有窗戶的包廂。她剛在靠窗的位置坐下，準(zhǔn)備要叫伙計上茶，就聽見身后傳來個熟悉又刺耳的聲音。
“明月？”
杜明月的身子猛地一僵，緩緩轉(zhuǎn)過身，就見段駱岐站在不遠(yuǎn)處，穿著一身月白錦袍，比兩年前清瘦了些，眼底卻滿是難以置信的狂喜。
他身邊還站著段駱霖，神色復(fù)雜地看著她。
“你真的回來了！”段駱岐快步走過來，語氣急切得像是怕她跑了，“我給你往江南寫了好多信，你是不是看到信了？是不是愿意再給我一次機(jī)會？”
杜明月往后退了一步，避開他伸過來的手，語氣冰冷：“段侯爺認(rèn)錯人了?！?/p>
“我怎么會認(rèn)錯你？”段駱岐卻沒察覺她的疏離，依舊自顧自地說，“你走后我才明白，我以前有多混賬。柳楹瑩和春紅我早就送走了，兩個孩子也安置在了莊子上。府里再沒有別的女人?！?/p>
“我這兩年一直在等你，日日都在反省，我是真的愛上你了，明月，我不能沒有你。”
他說著，竟要去拉杜明月的手，卻被她用力甩開。杜明月看著他虛偽的模樣，只覺得可笑：“段駱岐，我已經(jīng)成親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