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灰塵后,裴鶯時認命的放棄了找尋,只得踏上歸途。
看來她應當是晚來了一步,園中埋藏的地契已經(jīng)被周氏轉移了。
想到此番行事,她心底后悔也無用。
因著頭頂光線的照耀,折返時的路線要比來時好走許多。
只用了不到半個時辰,裴鶯時便已悄悄從后門回到了自己院中。
她剛準備梳洗打扮一番,換身干凈的衣裙,便在望向院門時有些發(fā)愣。
恰逢今日周氏來此用膳的時辰晚了,此刻撞見風塵仆仆趕回偏院的裴鶯時。
她站在院中愣了片刻,才將印象中秀氣溫婉的裴鶯時和眼前這人聯(lián)系起來。
兩道身影在腦海中重合后,周氏才終于理清了思緒,快步走到她面前,語氣關切。
“這是怎么了?”
“怎么弄得滿身都是泥?”
“連手上也”
聞聲,裴鶯時來不及躲藏,便只能勉強露出些比哭還難看的笑意。
“都怪鶯時莽撞”
“剛知曉爹爹解了偏院的禁令,鶯時便離開了院中。”
“自回府后,鶯時還未來得及熟悉府中之景,一時好奇便四處閑逛了一番?!?/p>
“沒曾想路過花園時沒看清腳下的路?!?/p>
“在泥地里摔了一跤,還摔得滿手是泥?!?/p>
“鶯時失禮了,請娘責罰。”
她溫聲細語的解釋道,不忘將此事緣由全攬在自己身上。
只是她這副小心翼的作態(tài)再加上滿身浮塵的打扮,看起來有些意想不到的滑稽。
看著對方行禮的動作,周氏原本打算上前將她扶起來。
目光落在那雙有些狼狽的手上后,她將眼底一閃而過的嫌棄隱藏了起來,改為輕輕拍了拍裴鶯時的肩膀,以示安慰。
“這哪有什么責不責罰的?往后走路小心些就是了?!?/p>
“只是”
周氏的語氣仍舊有些疑惑,似是對裴鶯時先前的說辭并未全信。
“我來這沈府也有十余年了,對府中的構造也算爛熟于心。”
“若說在園中磕了滿手的泥,那確實會是不小心所致?!?/p>
“你這額頭上又是”
她抬眸看向裴鶯時的額頭,隨即微微皺眉。
只見其上并未磕出疤痕,但也有一片不小的淤青。
摔一跤怎么連額頭也磕青了?
莫不是平地摔?
周氏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卻并不認同自己這猜想。
府內(nèi)到處都鋪設著平整的石板路,無論對方再怎么不小心,也不會是平地摔。
可她這額頭上的傷實在可疑。
周氏方才便注意到了這一點,只是還未來得及問。
此刻僅憑裴鶯時那番并不合理的解釋,她便更覺得此事疑點重重了。
“這”
裴鶯時下意識的想用手觸碰額頭,意識到遮掩不妥后,及時收回。
見對方有些支支吾吾的說不清楚,周氏心里越發(fā)懷疑。只是面色依舊平靜,語氣關切。
“這淤青看著像是剛摔不久,還未開始恢復?!?/p>
“難不成鶯時此刻便忘了是在何處摔的?”
周氏頓了頓語氣,隨即淺笑著開口。
“娘只是有些好奇,你不必多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