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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再掙扎,也不再否認,只是僵硬地站在原地,任由林慎言緊緊抱著,滾燙的淚水無聲地滑落,一滴一滴,沉重地砸在林慎言的肩膀上,與他的淚水混合在一起。
第二天清晨,當?shù)谝豢|陽光透過筒子樓狹窄的窗戶照進來時,林慎言和蘇語嫣之間,有什么東西已經(jīng)徹底改變了。
兩人默契地沒有再去深究“重生”這個驚世駭俗的話題。
有些痛,說出來,哭出來,彼此都知道那份沉重,就夠了。
重要的是現(xiàn)在,是未來。
早餐桌上。
氣氛有些微妙的尷尬,但更多的是一種劫后余生的平靜和釋然。
林母敏銳地察覺到兩個孩子紅腫的眼睛和之間不同尋常的氣氛,但也只是慈愛地笑著。
林母不停地給蘇語嫣夾菜:“小蘇啊,多吃點,瞧這孩子瘦的?!?/p>
林父則拍了拍林慎言的肩膀,同樣什么都沒問,眼神里是男人間的了然和支持。
回到學校之后。
生活似乎恢復了平靜,卻又處處不同。
林慎言依舊會為蘇語嫣打水占座,甚至還放下面子,開始學習如何織毛衣。
雖然笨拙不堪,但蘇語嫣不再冷若冰霜地拒絕,偶爾還會低聲說一句“謝謝”。
顧耀先看著這倆人,嘖嘖稱奇:“老林,你跟蘇大才女這是成了?”
聽到這話,林慎言只是嘿嘿傻笑,不置可否,眼神卻亮得驚人。
深秋的一個周末,陽光正好。
林慎言處理完一批新到的竹編樣品,騎著那輛新買的二八杠自行車,來到圖書館樓下。
蘇語嫣剛出來,懷里抱著幾本書。
“忙完了?帶你去個地方?!?/p>
林慎言笑著拍拍自行車后座。
蘇語嫣看著他明朗的笑容,陽光下,他額前的碎發(fā)閃著光,她沒有問去哪里,只是輕輕點了點頭,將書放進車筐,側(cè)身坐上了后座。
自行車穿過校園的小道,蘇語嫣的手,第一次輕輕地地環(huán)住了林慎言的腰。
林慎的身體微微一僵。
一股無法言喻的暖流瞬間涌遍全身!
他挺直了背,將自行車蹬得更加平穩(wěn),嘴角忍不住咧開一個傻氣的笑容,陽光灑滿他年輕的臉龐。
車子駛出校門,沿著河堤緩緩前行。
河面波光粼粼,林慎言在一處視野開闊的河堤平臺停下。
他支好車子,轉(zhuǎn)過身,向坐在后座的蘇語嫣伸出手。
陽光暖暖地灑在兩人身上。
蘇語嫣抬起頭,看著林慎言伸出的寬厚的手掌,又看向他滿是溫柔、期待和一絲緊張的眼睛。
她終于笑了,也釋然了。
她緩緩地,堅定地,將自己的手,放進了他的掌心。
指尖相觸的瞬間。
林慎言的手猛地收緊,將那只微涼卻柔軟的手,緊緊地包裹在自己的掌心里,仿佛握住了失而復得的寶藏,再也不會松開。
蘇語嫣沒有掙脫,任由他牽著。
沒有過多的言語,只有掌心傳來的堅定而溫暖的力度。
前世的冰冷湖水與絕望已成過往,今生的暖陽正好,微風不燥。
他們手牽著手,站在1980年深秋的河堤上,眺望著波光粼粼的河面,也眺望著屬于他們兩人嶄新的、充滿無限可能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