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她送我的刀抵住脖頸，只想讓她送走那個男人。
可她只是平靜地看著我頸間的血，冷漠的宣判：“朕需要的是一位屬于這個世界的皇夫，而不是你。”
她牽著姜明旭轉身，衣擺拂過我的袍角，沒有留下一絲溫度。
他們都以為我只能接受這“貴君”的恩賜。
卻不知，我早已留好退路。這枚令牌，是我回家的唯一機會。從前為愛她，我甘愿將它封存。現(xiàn)在，愛已死。
我緊握著冰冷的金屬，啟動了它。三天后，我在這里的所有痕跡，都將煙消云散。
2
這三天，我枯坐在我那座名為“晨曦宮”的牢籠里，一餐未動。
送來的飯食冰冷堅硬，帶著一股被遺忘的餿味，街邊的乞丐或許都不會多看一眼。
我不在意。
反正快要走了，吃與不吃，并無分別。
和從前一樣，霍清商今夜依舊留宿在姜明旭的乾安宮。
他宮里的掌事太監(jiān)帶著人來“探望”時，我正坐在窗邊，看著月亮發(fā)呆。
“陛下為君上尋來了東海的夜明珠，可惜有些人，只配對著天上的死月亮發(fā)呆?！?/p>
尖酸的話語傳來，我沒有動作，好像他說的人與我無關。
見沒能激怒我，那太監(jiān)悻悻地跺了跺腳，轉身離開。
可不過一刻鐘，我就被人從冰冷的地面上粗暴地拽了起來。
額頭重重撞在門框上，喉嚨里涌上一陣腥甜，被我強行咽了下去。
等眼前的眩暈散去，我已經(jīng)跪在了霍清商的寢殿。
鼻尖縈繞著她慣用的龍涎香，卻混雜了姜明旭身上那股讓我作嘔的甜膩花粉氣。
抬起眼，女人半倚在軟榻上。
而姜明旭幾乎整個人都靠在她懷里，鬢邊的玉冠蹭過她的衣襟，姿態(tài)親昵又曖昧。
看到我，姜明旭直起身。
眼角還掛著一滴淚珠，不知是真是假。
“陛下，臣侍聽聞兄長私藏了許多‘天外之物’，恐是妖邪，會動搖國運啊?！?/p>
這毫無理由的指責讓我覺得可笑，我想開口，就見霍清商安撫地拍了拍他的后背。
她朝那個之前挑釁我的太監(jiān)抬了抬下巴。
“去，教教貴君，什么是宮里的規(guī)矩?！?/p>
頃刻間，兩個宮女立刻上前，將我死死地按在了原地。
那太監(jiān)獰笑著走來，眼底滿是小人得志的快意。
“貴君殿下，陛下說了，您沖撞皇夫，當掌嘴二十，好讓您長長記性?！?/p>
風聲襲來，第一巴掌便重重落在了臉上。
我偏過頭，正看見霍清商低頭，替姜明旭攏了攏滑落的玉冠。
動作溫柔得，仿佛能滴出水來。
恍惚間。
我想起了當年我?guī)搜邪l(fā)出的第一批手榴彈。
有個士兵操作失誤，險些引爆，是我撲過去將他推開，自己的手臂卻被劃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