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大帽子扣下來,真能把人給壓死?!?/p>
老家伙在村里活了這么多年,見過的,聽過的,也是不少了。
吃過飯,張寶山蹲在灶臺前,仔細擦拭著buqiang。
李香秀突然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他身后,眼神頗為幽怨。
“寶山,你今天去哪兒了?”她冷不丁地詢問。
“嚇我一跳,”張寶山渾身微抖,“就去了一趟山里,跟那赫舍族的人接頭,這不把那些東西拿回來了嘛?!?/p>
他隨意用下巴指了指那個包袱。
“真的嗎?”李香秀眼中含著淚花。
聽見動靜不對勁,張寶山停下動作緩緩回頭。
“媳婦你怎么了?”他趕緊起身,擦了擦手上的臟油。
抽了抽鼻子,李香秀把頭別向一邊,看著地面不說話。
“不是,媳婦你別嚇唬我,到底出啥事兒了?你跟我說呀。”
“不是我出啥事了,是你。”李香秀依舊沒有看他。
“我?”張寶山一臉懵。
“還不說實話?!崩钕阈忝蛑齑?,幽怨的眼神上面蒙著一層淡淡的怒氣。
“媳婦,有什么話咱直說,我要是做了什么錯事,你直接給我指出來?!?/p>
男人最怕的就是這樣。
有啥事女人不說,偏偏讓你猜,真是讓人頭疼又無奈。
“這是你的大褂子,”李香秀把手里的衣服抬起來,“你自己看吧,我都已經(jīng)兩年沒有留這么長的頭發(fā)。”
迎著煤油燈的光,張寶山仔細瞅了瞅,終于看見上面有兩根長長的秀發(fā)。
他頓時目瞪口呆:“這”
“寶山,”李建國掀開布簾子,“大男人,有什么話都得直說。”
“你有老婆孩子,干這種事不好?!?/p>
“現(xiàn)在把話說清楚,你到底和誰家的女人亂搞?!”這老家伙臉上也掛著一層怒氣。
“不管你和誰怎么著了,你也趕緊說實話。”
“把那個女人叫過來也好,我們一家人過去也罷?!?/p>
“丁是丁卯是卯,一切都講清楚了,咱們還是一家人?!?/p>
“當然了,你要是覺得我和香秀是個累贅,你也可以講清楚,咱們好聚好散。”
張寶山徹底傻眼,他壓根就沒干過什么對不起李香秀的事情,這怎么
“爹!”李香秀再也忍不住眼淚,哭喊著叫出聲。
“香秀,你爹我是老了,但也能讓你和孩子餓不死?!?/p>
“大不了,爹豁上這張老臉,擱村里要飯!”
眼看著父女二人越說越激動。
張寶山想要解釋,可他腦子里什么印象都沒有。
“寶山,你真的沒什么話說了?!崩钕阈銣I眼婆娑地盯著他,渾身微微顫抖。
“不是”張寶山單手撫摸著額頭。
“有點亂,你讓我捋捋?!?/p>
想了想,他抬起頭:“首先我絕對沒有和任何女人亂搞?!?/p>
“絕對是在哪不小心粘到身上的?!?/p>
“女人,長頭發(fā),我最近”他緊皺的眉頭突然舒展開,眼神發(fā)亮。
啪的一聲,他一巴掌拍在大腿上。
“我想起來了,那個赫哲族的女人!叫胡薩?!?/p>
當時在那個接頭點的小屋里,胡薩盤著頭發(fā),而且還戴著一頂鹿皮帽子,所以他一時之間沒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