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德柏緊緊地攥著文件，良久后嗓音又低又啞，“這是，什么時候的事情？”
“日期難道你看不見？”
“就是在小九死后不久的那段日子?！?/p>
小九是顧聿白生母的小名，時至今日，縱然顧母已經(jīng)逝世多年，但顧老爺子每每一提起，還是習(xí)慣呼喚小九。
顧德柏緊繃著下頜線，“我為什么，從來都不知道？”
“那個時候你無心顧及其他，小九死后，你消愁過度，加上當(dāng)時出了蔣媛那檔子事情，你有心思在意自己的親兒子嗎？”
“德柏，如果真的要論個對錯，是你，錯了太多，也錯得離譜！”顧老爺子不怒而威，重重地拍了一下書桌。
顧老爺子想起顧聿白那段日子，就心痛不已，“自小所有人就夸贊聿白聰明懂事，穩(wěn)重成熟，但他當(dāng)時只是個孩子，為什么要聰明懂事？”
“為什么要有超出同齡的成熟？”
顧德柏微微閉上眼睛，手無力地垂下，“我真的不知道聿白抑郁過，甚至還zisha未遂，當(dāng)年蔣媛在我床上，我真的不知道?！?/p>
眼下說什么都是無力的。
顧德柏對顧母是一見鐘情，多年夫妻感情，他怎么可能在顧母重病時去找新歡？
他到現(xiàn)在仍然不清楚那一晚究竟是發(fā)生了什么，為什么蔣媛和他會赤裸著在同一張床上，那晚的記憶他沒有絲毫。
“不知道，你現(xiàn)在還說不知道有什么意義？事情已成定局，多說無意義了?！鳖櫪蠣斪雍吡艘宦?，甩了一下衣袖，慍怒難以遏制。
顧德柏低頭又掃了一眼文件上的治療過程和治療結(jié)案報告，整整快半年，他竟然從來都沒有發(fā)現(xiàn)過。
他這個做父親的到底是有多失??？有多無能？
顧老爺子手抓著桌子，深呼吸一口氣，“顧德柏，你記住，你兒子某種意義上算是死過一次的人了。”
“你如果心里還有聿白，你就給我拎拎清楚，什么事情該做什么事情該管！在他最需要你的時候，你沒有出現(xiàn)?！?/p>
“你也沒有盡到一個父親應(yīng)盡的責(zé)任，那你就不應(yīng)該去要求些什么，婚姻大事這是他一輩子的事情！”
顧德柏?zé)o力垂下腦袋，“爸，我從來都不知道，其實我知道聿白不喜蔣媛是因為他媽死的時候”
“算了，這么些年蔣媛也沒有做過出格的事情，一整個顧家大家族也需要個當(dāng)家主母來打理，我不覺得蔣媛做得哪里不好?！?/p>
顧老爺子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瞪了一眼顧德柏，“我在和你說你兒子的事情，你又扯到蔣媛是要做什么？”
“蔣媛做得好不好，我不想評價，我只想知道你之后還要跟你兒子倔強到什么時候？傅家那丫頭，無論品行還是樣貌亦或者家境，樣樣都是頂尖的，你到底是有什么不好愿意的？”
顧老爺子倘若不是要給顧德柏這個面子，現(xiàn)在都想要動手打人，“到底是孩子的幸福重要，還是你所謂的父權(quán)重要？！”
“隨你的便吧，但我警告你，要是在想對聿白在做些什么，就別怪我不客氣了?！?/p>
顧德柏可以管教兒子，那顧老爺子亦是可以管教顧德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