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再干凈了。”
蕭景行臉上從未有現(xiàn)在這般悲傷。
將我從血河中拉上來,求我不要閉眼的那天,他眼中也未有這般絕望。
林星瀾,她不是我的替身。
我才是。
他們早在孤兒院就相依為命了。
那個時候,蕭景行就為她把孤兒院的大孩子打的滿地找牙,滿手都是鮮血,護著身后的白裙女孩不沾染一滴污穢。
此后他被媽媽看中收養(yǎng),意志消沉了很長時間。
直到看到我穿著一身白裙,甜甜的叫他哥哥。
他偷偷回去找過林星瀾。
可是林星瀾已經(jīng)被別人領(lǐng)養(yǎng)。
信息不對他公開。
經(jīng)年思念中,我成了他懷念白月光的投射。
我們都是一樣的天真,一樣的喜歡白色裙子。
委屈起來眼角會泛紅。
脖頸后都有一個類似蝴蝶的胎記。
在十八歲之前,我甚至在他心里躍升到了可以和白月光并肩的存在。
可是我臟了。
我從血河中被撈上來以后,眼睛里再也沒有清純天真。
我甚至學會了折磨威脅,毀掉一個人像是碾死一只螞蟻。
我這束白月光暗了。
我這朵梔子花爛了。
只是他也爛了。
他渾身是傷,滿手沾血,這輩子洗不白,還為我丟了一條腿。
好在,我也一樣。
他的月亮高高懸掛。
只有我陪著他在塵世間掙扎。
塵土不該蒙蔽明月。
所以這世間,我與他,絕配。
所以他不會離婚。
女士香煙染血,我吐出一口煙圈:
“真可惜,你的月亮落了。”
目光劃過林星瀾臉上的血,我勾唇咬住煙:
“也臟了。”
匕首掉落在地。
林星瀾蹲在地上捂著臉。
放聲大哭。
血水和著雨水積聚。
將她的婚紗從下向上暈染出大片大片的紅。
蕭景行抬頭望著天。
臉上不知道是雨水還是淚水。
我坐在貴賓椅上,隔著雨幕看著兩人:
“所以,蕭總,打算怎么做?”
漫天大雨中,他悠悠嘆出一口氣:
“還能怎么樣。
“她是為我。
“沾了血也是我的女孩?!?/p>
我的煙絲被雨水澆滅。
手指劃過鋼制假肢。
仔細想想,我身上大大小小這些傷疤。
手上粘的你的他的鮮血。
也沒有一次不是為了他。
怎么林星瀾為他沾血就依然是他的明月。
我沾了血就是臟了呢?
槍托打在他額頭。
他反手掐我的脖子。
婚禮現(xiàn)場一片狼藉。
只有雙方顫抖在一起的保鏢。
以及被十幾個人好好的護在角落正在顫抖尖叫的林星瀾。
他的匕首劃破我為他留下的傷疤。
我的假肢狠狠踹斷他的假肢。
直到他單膝跪地。
直到我體力不支。
肩膀沒有包扎,我捂著肩膀,在長時間的纏斗中,傷口已經(jīng)流不出多少血了。
我的嘴唇也白了。
整個人倒在發(fā)紅的雨水中。
槍也摔了出去。
蕭景行站起來了。
假肢依然在運行。
我費力去撿那把槍。
被他一腳踹飛。
匕首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