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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1頁)

我有一陣子沒有說話。

看著他眼含怒火。

就像看著當年失去爸爸和叔叔們的我。

只是陸西洲他知道應該對著誰哭喊怒罵。

那時的我只能跪在血河之岸,守著十幾具尸體,一腔悲憤不知找誰討回公道。

十年,我為姜以寧斷了一條腿。

挖掉了胎記。

全身上下刀疤密布。

早就忘了眼淚是什么味道。

他主動挑釁,失去一個孩子。

卻有人討債有人哄。

“姜以寧?!?/p>

離婚協(xié)議在我手中撕成碎片,我笑起來:

“我改主意了,你和我,只有喪偶,沒有離婚?!?/p>

我轉(zhuǎn)身的瞬間,陸西洲怒吼出聲:

“zazhong!回來??!”

我再也沒有和姜以寧提過離婚的事。

可是陸西洲忍不住。

他沖進我的辦公室,掃掉我一桌子的機密文件。

匕首指著我:

“你離不離婚!不離婚我現(xiàn)在就殺了你!”

匕首掉落在地。

我的假肢踩在他的臉上。

居高臨下:

“姜以寧沒有好好教你?

“我一條假肢都能把你放倒,你怎么有膽子直接找我的?”

“阿宴。”

姜以寧的聲音出現(xiàn)在身后。

陸西洲的腰桿瞬間硬了起來。

“zazhong!放開我!不然寧寧不會”“啪!”

一巴掌打在他的臉上。

不等他罵出聲。

清脆的巴掌就落在了我的臉上。

我沒有反應過來。

假肢被踹了一腳。

左腿膝蓋碎裂的時候,我整個人已經(jīng)跪在了陸西洲面前。

姜以寧護著他,居高臨下。

我仰著頭,牙關緊咬:

“你對我動手?”

她沉默。

再開口,已經(jīng)是滿滿無奈:

“既然已經(jīng)到這一步。

“離婚吧?!?/p>

我笑了。

原來生同衾死同穴的死生契闊,陸西洲挨一巴掌就不作數(shù)了。

我撐著桌子起身,兩人視線交織,滿是冰冷:

“不可能?!?/p>

她將陸西洲交給自己的手下。

“阿宴,你是知道我的。

“我最擅長讓不可能的事成為可能。”

比如,她幫我找到當年的滅門兇手。

比如,她斷了一條腿卻硬生生活了下來。

比如,我為她斷了一條腿,她硬是沖過火場,將我背了出來。

現(xiàn)在,她要我們的離婚成為可能。

我咬牙勾唇:

“如果我怎么都不同意呢?”

“那就一直對抗下去?!?/p>

她眼中再無笑意:

“謝京宴,我有一輩子和你斗?!?/p>

辦公室內(nèi)落針可聞。

我一聲輕笑打破沉默。

“好。

“我成全你們?!?/p>

驚訝從姜以寧眼中閃過。

我只會給人三次機會。

我破戒了。

沒有多余的話。

她只說了聲:

“謝謝?!?/p>

陸西洲被她拉過手離開辦公室。

門打開。

黑洞洞的槍口已經(jīng)指在她額頭。

我坐在老板椅上:

“你不會當真了吧?”

她緩緩轉(zhuǎn)頭。

我漠然抬頭。

“姜總,我們的婚姻,沒有離婚,只有喪偶?!?/p>

辦公室門關上的那一刻。

絕佳的隔音都擋不住里面的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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