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恐癥就是從那個時候留下的后遺癥，每到下雨天，我總是很害怕一個人。所有人都告訴我，是因為我泄露了消息，才造成了這個局面?！?/p>
“母親剛離開的前兩年，賀淵幾乎從不回家，我跟著爺爺在大院里生活了一段時間。后來因為爺爺身體不好，我就被送了回去，跟著家里的管家傭人生活?！?/p>
“再后來，賀淵像是慢慢記起了我的存在，他開始過度關(guān)注我。起初，他對我很好，只是有些陰晴不定。他的好就像是一杯鮮奶，保質(zhì)期不超過24小時?！?/p>
“在他過度關(guān)注我的第一年，在我母親的忌日那天，他喝醉回到家，打了我。”
“我的耳朵就是那個時候受傷的?！?/p>
“我已經(jīng)記不清那天自己講了什么，徹底激怒了他
我只記得，我的耳朵很疼?！?/p>
氣氛莫名壓抑，車廂內(nèi)仿佛被抽干了氧氣，讓江荔一度感到呼吸不暢。
先前，通過彈幕，通過賀淵或是余特助，她對賀深的過往已經(jīng)有了了解。她其實已經(jīng)做好了心理準(zhǔn)備，但聽到他自己親口說出這些話，就像是親自撕開了一塊陳年舊疤上的結(jié)痂。
血淋淋的傷口暴露在空氣中，小狗眼尾潮濕，下巴抵在她的肩上，輕聲抽氣，告訴她，他好疼。
只要心不是石頭做的，誰都會心疼的。
“我沒有騙你，我本意也不想騙你”
“我只是，不想提起賀淵?！?/p>
“我離家出走是真的，這三年和他沒有聯(lián)絡(luò)也是真的?！?/p>
“三年前，他試圖將我送去國外繼續(xù)讀書。我不同意，我們吵了一架。或者也不應(yīng)該算是吵。他惜字如金，我也拒絕溝通?！?/p>
“只是他態(tài)度太強硬?！?/p>
“后來，加上那天驚恐癥發(fā)作，我就從家里逃了出來?！?/p>
“我一個人走了很久，最后累了就找了一個地方休息，原本我是打算在那天離開這個世界的?！?/p>
“直到”
他低下頭，滾燙的呼吸落在她頸側(cè)，聲音有些哽咽，“姐姐，你不能把我撿回家又不要我。”
“你看了我的心理報告對不對？”
“我是在生病，可是、可是我會好的！”
“我真的會好的！我不會傷害你，我病的沒有那么嚴(yán)重，也沒有他們說的那么可怕！”
“他們都是故意的，
他們都想拆散我們！求求你姐姐我會配合治療的！我一定會好的！”
“上次見面，凱文已經(jīng)說我有好轉(zhuǎn)的跡象了！真的！我發(fā)誓！”
“你看，我和你在一起的時候驚恐癥發(fā)作都沒有那么難受了所以”
“你能不能不要相信他們的話，不要丟下我?！?/p>
“我真的好喜歡好喜歡你！”
良久，江荔直起身，雙手捧起他的臉，抬高。對上他那雙哭紅的眼睛，她沉默了幾秒，問：
“賀淵就你一個兒子，你會回去嗎?！?/p>
“不會！”賀深沒有猶豫，聲音堅定：“我不會也不能離開你！”
“姐姐在哪兒，我就在哪兒！”
“我只想和你在一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