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頭,眼里帶著一絲茫然。
“護士站查了,說是沒有顯示對方的賬戶信息,讓我問問你,是不是有什么問題?”
“那天我給你打電話,你手機關機,結果我這記性轉頭就忘了?!?/p>
兩百萬?
許冉徹底愣住了,母親一個月花費幾萬塊,這兩百萬夠支撐好幾年了。
對方會是宋澤嗎?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被她自己否了。
宋澤行事向來直接,母親的醫(yī)藥費,他都是讓助理直接跟醫(yī)院結算。
他為什么要用這種方式,轉一筆錢到母親的私人賬戶上?
而且是在他們即將離婚的當口。
是分手費?還是封口費?
許冉不由地蹙眉。
他什么都好,家世,樣貌,能力。
唯獨不愛她。
從高二那年,那筆匿名的學費開始,到大學,再到母親出事后的巨額醫(yī)藥費。
他一直都在。
像一道光,照亮了她最灰暗的歲月。
也正是因為這份恩情,她才會在宋老太太提出婚事時,毫不猶豫地答應。
可這份恩情,如今卻成了最尖銳的諷刺。
許冉的心里泛起一陣密密麻麻的酸澀。
他所有的“好”,都是為了薛孟孟,跟她許冉?jīng)]有半點關系。
她不過是他棋盤上,早就被算計好的一顆棋子。
用完了,便可以隨意丟棄。
但,從剛才宋澤的言語里,不可能是他。
那會是誰往母親賬戶里打錢,還不留任何痕跡?
一時間許冉?jīng)]有頭緒。
下午回到碧水灣,許冉開始整理自己的屋子。
上午曲甜和錢浩已經(jīng)幫她掛好窗簾,甚至還買了不少綠植。
整個屋子里,溫馨又雅致。
看著眼前這一點點被填滿的小空間,她長舒了一口氣。像是掙脫了牢籠的囚鳥,連呼吸都帶著自由的味道。
手機在這時響了起來。
看到屏幕上的名字,許冉彎唇笑了起來。
“老頭兒,你不是度假去了嗎?怎么想起給我打電話?”
“臭丫頭,尊師重道在你身上我是一點都沒有看到。”
電話那頭朱誠宏的聲音中氣十足。
許冉咬唇,臉上笑意不減,“我怕太恭敬顯得您太老?!?/p>
朱宏誠是她大學時的導師,是著名文學鑒賞家,更是編劇界泰斗。
“臉皮越來越厚了,看來日子過得不錯?!敝炖蠋熢谀穷^呵呵笑了兩聲,“沒打擾你吧?”
“我說打擾您會掛電話嗎?”許冉故意逗他。
“你這孩子,越來越?jīng)]大沒小。”朱老師爽朗的笑聲再次傳了過來。
許冉斂了斂笑意,正經(jīng)了不少,“老頭兒,找我有事?”
“是這樣,”朱宏誠的聲音也嚴肅幾分,“你師兄有個本子,想讓我給他看看,我哪有時間,你給他看看,我把他打發(fā)了?!?/p>
許冉有些意外,這老頭現(xiàn)在就這么糊弄他們的?
畢業(yè)前,她一直跟著朱老師寫劇本。
畢業(yè)那年火遍全國的古裝劇《卓妃傳》,里面女二和男二這對cp的劇情都是她寫的。劇播之后,兩個人物形象都很出挑,風頭甚至蓋過了男女主。
她畢業(yè)后,老師退休,徹底封筆。
說來也巧,若是那部劇的稿酬早發(fā)一個月,她可能跟宋澤都走不到一起。
后來她用自己的稿酬和版權費成立了工作室,起了筆名“冉冉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