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然算是生活在城里,但卻遠在城郊,小的時候也經常干農活。
再加上老爹從小就給我灌輸不做閑人的思想,所以我很小就會幫父母干活,身體也就比較結實。
而且搬磚這活,我小時候就干過。
那時候大院里翻修,我經常會去幫忙,所以面對這賺錢的活兒,我想都沒想去答應了下來。
“干?!?/p>
那人見我點頭同意了,便笑呵呵的帶我去了不遠處的圍擋工地。
這地方其實離火車站并不遠,但不知為何顯得比較荒涼。
進了工地之后,這人便將我引薦給了一位工地的負責人。
那負責人是個光頭,身上的短袖襯衣粘在身上,嘴里叼著煙,上下打量著我。
“你成年了嗎?就來工地?”
我點了點頭。
“已經成年了,想出來早點掙錢!”
那負責人輕輕地點了點頭。
“看著也挺壯實,那就留”
負責人的話還沒有說完,突然一聲短促的慘嚎猛地從頭頂正上方那片灰撲撲的天空炸開!
尖銳的破音刺穿了工地沉悶的轟鳴。
緊接著——
“嘭!?。 ?/p>
一聲極其沉重宛如一袋浸透了水的沙包狠狠摜在硬地上的巨響就在離我?guī)撞竭h的空地炸開!
地面似乎都微微一顫。
“有人掉下去了!”
人群像被驚擾的蟻群,瞬間涌向那片空地。
我也被裹挾著沖過去,腳下絆著碎石鋼筋。
塵土被攪起,模糊了視線。
空地中央,一片刺目的血漬在灰撲撲的水泥地上洇開,帶著濃重的鐵銹腥氣。
血泊里,倒著兩個鼓鼓囊囊的灰色沙包。
表面被浸透了大半,顏色深得發(fā)黑。
沙包癟塌著,像是被抽掉了骨頭。
人呢?
我抬起頭。
幾層樓高的腳手架上,幾個工友扒著邊緣,臉白得像墻皮,正驚恐地朝下張望。
他們嘴唇哆嗦著,卻發(fā)不出完整的聲音。
“老李!是老李!”
一個帶著哭腔的聲音從上面飄下來。
“眼睜睜看著他掉下去的!”
“老李?”
工頭臉色刷地變了,聲音都劈了叉。
“操!”
他像顆炮彈似的沖向旁邊的臨時樓梯,腳步又重又慌。
因為我這工作還沒有定下來,所以我便鬼使神差的跟了過去。
樓梯是粗糙的鐵架子,踩上去哐當作響。
越往上,風越涼,吹得人后背發(fā)麻。
沖到出事的那層樓板邊緣,工頭一把抓住一個還在發(fā)抖的工人。
“咋回事?人呢?老李人呢?”
那工人牙齒打顫,指著下面那片血和沙包。
“就…就那兒!李叔,他…他腳下一滑,欄桿松了,就…就掉下去了!我們都看著!就掉在那兩個沙包旁邊!可…可人沒了!就剩…剩那灘血和沙包了!”
他眼神渙散,顯然嚇得不輕。
旁邊幾個人也拼命點頭,臉上是同樣的驚魂未定和茫然。
“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