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
我失聲驚呼,心臟猛地一沉。
圖書館!老館長!
“謝了!”
我甚至來不及再多問一句,轉(zhuǎn)身就朝著老城區(qū)的方向亡命狂奔。
清晨的涼風(fēng)刮在臉上,帶著昨夜未散的陰冷。
但我渾身滾燙腦子里只剩下一個念頭。
“老爺子你可別出事啊,要不這個事真就黃了?!?/p>
汗水糊住了眼睛,街道兩旁的景物飛速倒退。
我撞開幾個早起的行人,引來幾聲不滿的呵斥,但我充耳不聞。
圖書館那棟灰撲撲的小樓終于出現(xiàn)在視野盡頭,破舊的大門緊閉著。
我沖到門前,用力拍打著厚重的木門。
“老爺子,開門??!”
我的聲音嘶吼地變形,充滿了驚惶。
里面死寂一片,沒有任何回應(yīng)。
一種強(qiáng)烈的不祥預(yù)感瞬間攫住了我。
我后退幾步,咬緊牙關(guān),用盡全身力氣猛地撞向大門。
“砰!”
年久失修的門鎖發(fā)出不堪重負(fù)的呻吟,竟然真的被我撞開了。
木屑飛濺,我踉蹌著沖進(jìn)昏暗的大廳。
“老爺子!你在哪?!”
我嘶喊著,目光瘋狂掃視了一周,
借閱臺后沒有,角落的搖椅也空著。
這使我發(fā)現(xiàn)內(nèi)室那扇通往內(nèi)室的舊木門虛掩著。
我毫不猶豫地沖過去,一把推開那扇吱呀作響的木門。
昏暗的光線從高處的氣窗透入,勉強(qiáng)照亮了小小的內(nèi)室。
眼前的一幕,讓我的血液瞬間凍結(jié)。
老館長!
他瘦小的身體懸掛在半空中。
一根粗糙的麻繩,勒在他枯瘦的脖子上,另一端系在屋頂一根粗大的木梁上。
他的身體還在微微晃動。
腳尖離地不過寸許,無力地垂著。那張布滿皺紋的臉龐因為窒息而呈現(xiàn)出駭人的紫紺色,眼睛半閉著,舌頭微微伸出。
“不!”
一聲撕心裂肺的嘶吼從我喉嚨里炸開。
我像瘋了一樣沖過去,根本顧不上找墊腳的東西,用盡全力抱住他冰涼僵直的雙腿拼命向上托舉,試圖減輕他頸部的壓力。
同時,我騰出一只手,瘋狂地去撕扯那根要命的繩索。
“撐住啊老爺子,撐?。 ?/p>
在我拼命的托舉和撕扯下,老館長喉嚨里終于發(fā)出一聲微弱的嗆咳。
他的身體猛地痙攣了一下!
有用,他還活著!
這微弱的反應(yīng)如同強(qiáng)心針。
于是我更加瘋狂地向上頂,手指不顧一切地?fù)高M(jìn)繩結(jié)深處。
“嘎吱——”
那粗糙的麻繩似乎被我絕望的力量撼動了,勒緊的繩圈微微松了一絲縫隙。
“噗通!”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老館長沉重的身體失去了平衡,連同我一起重重地摔倒在地。
我成了他的人肉墊子,被砸得眼前一黑。
但我顧不上這些,立刻翻身查看他。
他側(cè)躺在地上,雙眼緊閉,臉色依舊紫紺得嚇人,脖子上那道深紫色的勒痕觸目驚心。
但胸口微弱地起伏著!
“呼…呼…”
我癱坐在他旁邊,大口喘著粗氣,汗水混著灰塵流進(jìn)眼睛,火辣辣地疼。
剛才那幾分鐘的搏命,耗盡了所有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