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肉可以賣錢豬皮厚實可以做皮襖,那一對鋒利的獠牙更是城里人眼中的稀罕物。
江春的心頓時熱了起來。
他順著痕跡小心翼翼地追蹤下去。
野豬的警惕性很高嗅覺和聽覺都極其靈敏,江春必須把自己當成一個沒有生命的影子。
他繞到下風口,腳步輕得仿若貓科動物連一片落葉都沒有踩響。
終于在一處山坳的泥潭里他看到了那個大家伙。
那是一頭體型巨大的野豬渾身覆蓋著黑褐色的鬃毛,就像披著一層盔甲嘴邊兩根半尺多長的獠牙,在陽光下泛著森白的冷光就像兩把鋒利的匕首。
它正在泥潭里打滾玩得不亦樂乎。
江春的心跳開始加速。
他慢慢地舉起了獵槍冰冷的槍托抵在肩上,準星,穩(wěn)穩(wěn)地套住了那頭野豬的腦袋。
野豬的頭骨極厚尋常的獵槍子彈很難一擊致命。
最好的射擊位置是眼睛或者耳朵后面。
江春耐心地等待著機會。
就在他即將扣動扳機的那一刻,右眼皮猛地跳了一下。
江春一頓,腳下一滑。
幾乎就在他躲開的同一秒。
“砰!”
一聲沉悶卻極具穿透力的槍響從他對面的山坡上傳來。
一顆子彈,擦著他剛才趴伏的位置深深地鉆進了泥土里。
江春的后背瞬間被冷汗浸透。
這不是他那把老式獵槍能發(fā)出的聲音這是制式buqiang!
有人!
而且是帶著槍的真正的高手!
江春緊緊地貼著巖石連呼吸都放到了最輕。
他緩緩地探出半個頭朝對面望去。
只見對面的山坡上一棵大樹的樹杈上,坐著一個穿著迷彩服的男人手里端著一把半自動buqiang,槍口上還裝著一個黑色的圓筒狀的東西。
瞄準鏡!更讓江春心驚的是那個男人的身邊還站著另外兩個人。
其中一個是個穿著中山裝,戴著金絲眼鏡文質(zhì)彬彬的中年人。
而另一個赫然就是那天晚上,被他踩斷了雙腿,本該躺在縣城醫(yī)院里的李龍!
李龍的雙腿分明還打著粗糙的夾板,人卻靠著一根拐杖站在那個中山裝男人的身邊,臉上帶著怨毒和得意的獰笑正用手指著江春藏身的方向。
那個中山裝男人應該就是李龍兄弟口中的劉老板了。
他的表情很平靜但那種平靜之下,是久居上位者才能有的漠然和生殺予奪的自信。
江春的心沉到了谷底這是一個局。
一個專門為他設(shè)下的必殺之局。
李龍根本沒有被送去縣醫(yī)院,或者說他只是去走了個過場,就立刻被這個劉老板接了出來當成了引誘自己現(xiàn)身的誘餌。
他們算準了自己不會善罷甘休算準了自己為了錢一定會再次進山。
所以他們在這里等著用一頭價值千金的野豬王做餌,等著自己上鉤。
“砰!”又是一聲槍響。
子彈打在江春身前的巖石上,迸濺的碎石屑劃破了他的臉頰,留下一道火辣辣的血痕。
這是警告,也是炫耀。
那個狙擊手在告訴江春,他已經(jīng)鎖死了這片區(qū)域,江春就像是被蛛網(wǎng)纏住的飛蟲,無路可逃。
樹杈上,那個狙擊手調(diào)整了一下姿勢,通過瞄準鏡,他只能看到一塊光禿禿的巖石,但他很有耐心。
他知道,獵物總有沉不住氣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