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點,趙小雨的手機在木桌上炸響。
她揉著眼睛坐起來,屏幕上彈出的推送像一盆冰水兜頭澆下——修仙論壇頭條:《驚!
小洞天深夜血光沖天,多名廢靈根修士離奇失蹤》。
配圖是模糊的道觀側影,暗紅光斑在飛檐上跳動,像潑了半桶血。
師父!
陳牧哥!她赤著腳沖進前殿,道袍下擺沾著晨露。
玄塵子正用竹掃帚掃落葉,抬頭見她眼眶泛紅,掃帚啪地掉在青石板上。
陳牧從偏殿轉出來,手里還端著沒喝完的豆?jié){。
他湊過去看手機,屏幕里的標題刺得人眼睛疼,評論區(qū)已經炸成一鍋粥:早說廢靈根聚在一起準沒好事聽說他們用活人祭陣玄塵子那老東西看著道貌岸然
小雨。陳牧伸手按住她發(fā)顫的肩膀,掌心的溫度透過道袍滲進去,你師父當年在昆侖山守了二十年寒潭,連妖修都要給他磕三個頭。
這些臟水,潑不臟他的。
趙小雨吸了吸鼻子,指甲掐進掌心:可他們說說有弟子失蹤她聲音突然哽住,上個月阿福說要去鎮(zhèn)里買米,到現在都沒回來
陳牧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頓住。
阿福是個十六歲的少年,靈根碎成三瓣,被家族扔在山腳下時只剩半口氣。
他記得阿福蹲在灶房幫廚,總把最大的饅頭塞給更小的孩子。
他前天給我發(fā)消息了。陳牧摸出自己的手機,調出一條未讀短信,說在鎮(zhèn)里找了份幫工,怕我們擔心沒敢說。
趙小雨的眼睛亮起來,湊過去看那行歪歪扭扭的字:小雨姐,米漲價了,我多打兩天工就回。她突然撲進陳牧懷里,眼淚把他的外賣服前襟洇濕一片: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小洞天不會
哭夠了?陳牧揉了揉她的發(fā)頂,轉身對玄塵子笑,老道,借你觀里的空地用用。
我要請全天下的眼睛來看看,小洞天到底是邪修窩點,還是他頓了頓,目光掃過院角練拳的小弟子,是無家可歸的孩子能喊一聲家的地方。
上午九點,八臺修仙直播平臺的鏡頭架在了小洞天門前。
陳牧換了身洗得發(fā)白的藍布衫,站在觀前的老槐樹下,身后是排成兩列的小弟子——最小的才七歲,抱著比自己高的木劍;最年長的二十三歲,缺了半根靈根的手正捏著引氣訣。
各位道友,他接過工作人員遞來的話筒,聲音清亮,今天帶大家看看小洞天的日常。
鏡頭掃過東側的演武場。
玄塵子正拿著拂塵指點兩個少年:引氣入體不是硬灌,要像春風化雨他突然用拂塵尖挑起一片落葉,靈氣裹著葉尖在少年眉心一點,感覺到了嗎?
是生機,不是火氣。
這是我們的入門試煉。陳牧帶著鏡頭轉向西側的藥園,趙小雨正蹲在靈草前,指尖凝著淡青色靈氣,靈根殘缺的修士吸收靈氣容易走偏,我們用溫養(yǎng)術慢慢梳理小雨,讓大家看看你上個月突破的成果。
趙小雨站起身,掌心托起一團細碎的靈光。
那光團像被風吹散的星子,卻又固執(zhí)地聚成小小的漩渦。
彈幕瞬間炸了:這是殘缺靈根能凝的靈氣?我家那不成器的侄子靈根比她全,都沒這火候!
大家可能好奇,昨晚帖子里的血光是怎么回事。陳牧拍了拍手,玄塵子走到他身邊,這就要請我們的陣法師玄塵真人講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