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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第1頁)

他能清晰地看到那些血手的觸感,黏膩得像腐爛的水草,正往他經脈里鉆。

他咬得舌尖發(fā)甜,猛地咬破嘴唇,劇痛讓意識清明幾分。

放屁!他吼道,金紅靈氣如火山噴發(fā),將那些血手震得粉碎,我陳牧送外賣被車撞過七次,被狗追著跑過三條街,連奶奶咽氣前都沒掉過一滴淚——就憑你個老鬼的破幻境,也想讓我認輸?

蝕骨老人的身影晃了晃,像是被這股氣勢震到。

可不等陳牧乘勝追擊,他后頸的血紋突然燒得更兇,識海傳來刺癢——那老鬼竟借著血紋,直接往他記憶里塞畫面:百年前的雷雨天,蘇清蘅跪在祭壇前,青銅古鏡碎成齏粉,她的血濺在蝕骨老人的殘魂上,喊著等下一個至尊骨者來;三天前的醫(yī)廬后院,蘇老太婆摸著他后頸的金紋嘆氣,說這骨既是福緣,也是劫數(shù);甚至還有更久遠的、他自己都不記得的片段——襁褓里的他被丟在巷口,后頸的金紋若隱若現(xiàn),有個穿玄色道袍的身影站在暗處,輕聲說這一代的枷鎖,就選他吧。

夠了!陳牧吼得嗓子發(fā)啞。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道心在動搖——如果至尊骨真的是天道的枷鎖,如果他拼命守護的一切,不過是天道布的局

你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

清甜的女聲像根銀針,刺破了血色的繭。

陳牧猛地轉頭,看見蘇清蘅站在血霧里。

她沒穿白天的白大褂,而是穿著月白裙裾,發(fā)間別著他上周在夜市給她買的木簪。

她的手心里浮著團青光,是清蘅心法運轉時的靈韻。

百年前,我用半條命換蝕骨老人的殘魂被封印。她一步步走近,每走一步,腳下的血霧就退開三寸,我在醫(yī)廬等了九十九年零三百六十五天,每天給青銅古鏡喂三滴心頭血,就為了等一個人——她的指尖輕輕點在陳牧心口,一個哪怕知道這是天道的局,也會咬著牙走下去的人。

陳牧的呼吸突然一滯。

他想起第一次見蘇清蘅時,她蹲在巷口給流浪貓喂藥,發(fā)梢沾著藥香;想起上周暴雨天,她撐著傘站在他電動車旁,說送完這單,我請你喝姜茶;更想起剛才雨幕里,她踮腳查看他后頸時,睫毛上掛著的水珠,像落了星星。

我記得。他低聲說,喉結動了動,你說等靈氣復蘇那天,要我陪你去看長白山的天池。

蘇清蘅笑了,眼尾彎成月牙。

她掌心的青光突然暴漲,像把利刃劃開血色帷幕:那現(xiàn)在,把你的手給我。

陳牧沒有猶豫。

他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溫度透過血霧傳來,真實得讓他眼眶發(fā)酸。

金紅靈氣與清光在掌心交織,像團燃燒的火,燒穿了蝕骨老人的幻境。

不——!蝕骨老人的尖叫被撕成碎片。

陳牧感覺有什么東西從識海深處被扯了出去,后頸的血紋猛地一縮,像條被燙到的蛇。

砰——!

陳牧猛地坐起身,額頭的冷汗順著下巴滴在竹席上。

窗外的月光被云遮住了大半,竹屋里只余一盞小夜燈,暖黃的光映得蘇清蘅的臉有些模糊。

她正跪在床沿,手還保持著托住他后頸的姿勢,指尖沾著他剛才掙扎時蹭破的血。

醒了?她輕聲問,另一只手摸上他的臉,剛才你一直在喊‘我記得’,嚇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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