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矢破空之聲尖嘯！
但并非射向沈屹山，而是精準(zhǔn)地擦著他的馬鬃略過，深深釘入他身后的青石板。
駿馬受驚，揚蹄嘶鳴。
沈屹山猝不及防，全力控馬才未被掀翻在地，模樣狼狽不堪。
我收回手，聲音冰寒徹骨：“念在你昔日戰(zhàn)功，這一箭，是警告。再敢攔路，殺無赦！”
“昭陽！你”他穩(wěn)住坐騎，驚怒交加，眼底更多是不可置信。
他從未見過我如此殺伐果決的一面。
我不再看他，揚鞭策馬，從他身旁疾馳而過。
“全軍聽令！開拔！”
三萬鐵騎如洪流般滾滾向前，再無一人敢阻。
西涼路遠(yuǎn)，關(guān)山重重。
大軍開拔第三日，行至蒼霞關(guān)。此處已是邊塞風(fēng)貌，寒風(fēng)卷著雪沫，撲打在冰冷的甲胄上。
身后傳來急促紛亂的馬蹄聲，一騎快馬瘋了一般沖破風(fēng)雪，直直插向隊伍最前方！
“昭陽！”
嘶啞的吼聲被風(fēng)撕扯得變了調(diào)。
我勒住馬，抬手止住身后瞬間警惕、刀劍出鞘的親衛(wèi)。
沈屹山幾乎是滾下馬背的。
他發(fā)髻散亂，黑袍上沾滿塵土，眼底是駭人的紅血絲，顯然是不眠不休追了幾天幾夜。
他幾步?jīng)_到我的馬前，呼吸粗重，帶著白茫茫的呼氣。
“回去！”他仰頭盯著我，聲音因急切和寒冷而發(fā)抖，“昭陽，跟我回去！現(xiàn)在回頭還來得及！西涼不是你能去的地方！”
風(fēng)雪撲打在他臉上，他也顧不上擦。
“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戰(zhàn)場刀劍無眼，你會死的你知道嗎？”他語氣里帶著一種近乎崩潰的哀求，“別鬧了，算我求你，行不行？跟我回家！”
“家？”我端坐馬上，俯視著他狼狽不堪的模樣，心底一片冰涼，“哪個家？將軍府嗎？那里除了冷板凳和你的‘好兄弟’，還有什么？”
他像是被刺了一下，急聲道：“謝凝我會讓她走！我會把她送走！只要你回來！以后府里只有你，我們都忘了之前的事，好好過日子”
他的話，蒼白得可笑。
“沈?qū)④?，”我打斷他，聲音平靜地穿透風(fēng)雪，“你憑什么覺得，我李昭陽只配留在你那四方宅院里，等著你偶爾垂憐，和另一個女人爭風(fēng)吃醋，才算‘好好過日子’？”
沈屹山愣住了，仿佛從未想過這個問題。
“我我是為你好！女子本弱，相夫教子才是正途！舞刀弄槍、沙場搏命，這不是你該承受的！更何況，你是公主之尊這不是你一個女子該碰的！”他話語里帶著他固有的、從不察覺的傲慢與輕視。
就在這時，又一匹馬吃力地追來。
馬背上的人裹著厚厚的緋色斗篷，小臉凍得發(fā)白，正是謝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