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晏殊玉渾身裹著紗布,血滲透出來,幾乎成了血人,一頭引以為傲的長發(fā)也被燒毀大片,透出斑駁的頭皮,瞧著惡心不已。
藍(lán)氏都要心疼死了,按著晏殊玉的手,不讓她去觸碰自己的傷,眼淚噼里啪啦的往下落。
“玉兒,娘的玉兒,你忍一忍?!?/p>
“娘,我被燒了,我的臉也被燒了,我的臉成什么模樣了?鏡子,給我鏡子!”晏殊玉崩潰大吼。
火蔓延到身上時(shí)她就醒了,清醒的感受著臉上傳來炙熱的刺痛,這痛感在清晰的告訴她一件事。
她被毀容了!
藍(lán)氏別開目光,晏殊玉半張臉都被燒壞了,散發(fā)著肉香味兒,太醫(yī)將腐肉給剔除掉,她的半張臉如今根本沒有皮。
血肉模糊,猙獰丑陋。
藍(lán)氏哪里敢讓晏殊玉看到。
“玉兒,你要好好養(yǎng)傷?!?/p>
“好疼,我好疼啊,娘,是晏殊凰,是她做的,她毀了我!”晏殊玉眼里恨意翻滾,下一瞬又被痛苦所取代。
“她一定是知道莊子的火是我們放的,她在報(bào)復(fù)我們!”
藍(lán)盈鳳眼里閃過恨意,晏殊玉身上的燒傷讓她心都要碎了。
“沒想到她報(bào)復(fù)心這么重,出手這么狠毒,此女不能在留了,娘一定讓她給你血債血償!”
這一夜,主院的哀嚎聲響徹一夜,整個(gè)侯府都徹夜未眠。
反而是住在芳菲院的晏殊凰舒舒服服睡了個(gè)好覺。
“姑娘,你醒了?!?/p>
瀟水端了早飯進(jìn)來,笑著道:“今天府里都忙著主院那邊,聽說夫人一早就貼了懸賞令,求能人異士救晏殊玉呢?!?/p>
“晏?hào)|呢?”
晏殊凰打了個(gè)哈欠,昨夜晏?hào)|竟然沒有替晏殊玉找她的麻煩,虧她等了許久。
瀟水遞上浸濕的帕子,低聲道:“昨兒侯爺把晏殊玉送回來后,連府門都沒進(jìn)就走了,一夜未歸。”
“嗯?”晏殊凰眼里閃過興味兒,吩咐道:“讓防風(fēng)跟著,看看他去了哪里?!?/p>
蒼術(shù),防風(fēng),冬青,南星。
晏殊凰身邊頂尖的四個(gè)暗衛(wèi)。
擅長刺殺,情報(bào),躲藏,追蹤。
平時(shí)四人各有任務(wù),并不經(jīng)常在她身邊,自從晏殊凰回京之后,她就把人都叫了回來。
她在京城,不能無人可用。
“是?!?/p>
瀟水應(yīng)了一聲。
一晃三日過去,藍(lán)氏忙著照顧晏殊玉,府上下人夾著尾巴做事,連帶著打掃晏殊凰的院子也不糊弄了。
夜里,晏殊凰在床上打坐,突然睫毛顫了顫,鼻間聞到熟悉的龍涎香,晏殊凰猛然睜眼。
“小白!”
“你喚本座什么?”
陰郁冷冽的嗓音在晏殊凰身后響起,微涼的手指捏住她的耳垂,男人呼出的氣體噴灑在晏殊凰脖頸處,語氣冰冷。
她叫狗呢?
晏殊凰捏住即墨白的手指,轉(zhuǎn)身看著靠在她軟榻上的男人。
與上次倉促見面的狼狽不同,即墨白換了一身月牙白云紋錦袍,金冠束發(fā),蒼白的臉上紅唇如血,眼尾上挑,妖異惑人。
如果那天的即墨白是地獄中浴血的阿修羅,那今日在晏殊凰面前的就是身著人皮的狐妖精怪。
他靠在榻上,目光冷冷的看著晏殊凰。
“你終于來了。”
話音剛落,她就見即墨白咳嗽一聲,突然一口血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