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嬌曾經在開庭之前托律師來找我,說想見我一面。
我拒絕了。
春去秋來,我順利生產,日子也蒸蒸日上。
午夜夢回時,想起曾經的這個“閨蜜”。
最終還是去見了她一面。
云嬌瘦了很多,和記憶里最初的樣子有點相似。
她家里條件不好,父母離異,沒人管她。
從小就瘦瘦小小的。
她媽媽說過最多的話就是讓她找個男人嫁了,好養(yǎng)活這兩張嘴吃飯。
初二的時候,班里有男生嘲笑我長得沒有她漂亮嬌小,
還偷拿了我未拆封的衛(wèi)生巾到處炫耀。
她小小的身體爆發(fā)出極大的力量,把那個男生摜在地上錘了一拳又一拳。
從那一刻開始,我們從認識的同學變成了最好的朋友。
高三那年,她媽媽死活不讓她繼續(xù)讀下去。
說家里給她找了一個男人,三十歲離異帶小孩,愿意給家里二十萬彩禮。
那樣大的雨天,她一把傘都沒有就跑來投奔我。
渾身濕漉漉的,眼眸卻黑得發(fā)亮。
我求著媽媽把她留了下來,陪著她每天上學、復習。
終于我們考上了同一所大學。
媽媽說難得這孩子有骨氣。
大手一揮,就承包了她四年的學費和生活費。
我們那么多年都形影不離。
變化是在什么時候開始的呢?
我在打量她的同時,她也在看著我。
我問她過得好嗎。
半晌,云嬌嗤笑了一聲:
“少擺出這副假惺惺的樣子!”
她說她最討厭聽到我關心她,一副可憐又施舍的語氣。
“不就是用了你家里幾個錢嗎?
“全世界都在夸你的好,我自己難道沒有努力嗎?
“你命真好,同樣都是父母離異,你怎么就有個有錢的媽媽?”
云嬌越說情緒越激動,站起來沖著我喊。
獄警上來將她緊緊按在椅子上。
我知道沒辦法再和她說什么了。
離開前,我只留下了最后一句話。
“希望你出來以后,真的能靠自己的努力活下去吧!”
轉頭,我和云嬌走向了兩個不同的方向。
面前陽光燦爛,愛人幼子正在等我回家。
身后一片灰暗,深淵逐漸離我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