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這個前提倒推,在李萬水看來,一年前對方沖狄清明開槍,或許是某種警示。
舞獅表演定在后天上午十點,那人引狄清明過去的目的還不清楚。
時間一晃來到演出當天,風雨樓還請來了花鼓隊又唱又跳。
文鶴翔在業(yè)內名氣不小,表演開始前,戲臺里里外外都是涌動的人頭。
狄清明站在最前面那排,他的目光在人頭里穿梭,卻并未發(fā)現(xiàn)任何可疑人物。
舞臺是昨天晚上搭好的,通天塔里的塔,其實是用以前擺酒的長板凳,一層層摞起來的。
其次通天之物,則是兩個普普通通的麻繩。
麻繩低的一頭拴在樹樁上,高的那頭拴在風雨樓的屋頂。
九層高的板凳架成的塔,在屋頂的平臺上搖搖欲墜。
演出的鑼鼓一響,最先登場是個拿繡球的青年人。
青年順著架起的梯子一路爬到樓頂,再攀板凳塔,站到最高處,舉起紅繡球。
千呼萬喚始出來,鼓面再響,一只金色的大獅子,像喝醉酒一樣,東倒西歪上了臺。
“文老威武!”
觀眾席里,幾個舞南獅的年輕人,在看到那顆重達八十斤的銅獅頭,被舞得神采奕奕后,紛紛起身鼓掌。
臺上,獅子像在表演醉拳,時而幾連翻滾,時而踉蹌倒地。
舞獅尾是文鶴翔的兒子文天明,要不是看在這是父親退休前最后一舞,他壓根不會來。
父子倆關系不太好,文天明學北獅學到一半,就打死不肯再學。
銅鑼連著敲到第三下,獅子終于發(fā)現(xiàn)了屋頂上的繡球。
當獅頭以跳躍的形式,穩(wěn)穩(wěn)落到那兩根繃緊的繩子上時,臺下的人紛紛提起一口氣。
這次的通天塔高達二十米多米,約莫六層樓高。
獅子的走位花樣百出,一下蹦跳,一下蹲起,有時還故意腳滑一把,把看得人嚇得汗毛抖擻。
文鶴翔古稀之年,腿上的功夫一點不虛,只有練這行的人才知道,臺下要付出什么樣的努力。
走到最后一段,獅尾突然把獅頭頂起來,僵持幾秒后,接著便來了一出猴子撈月。
在眾人的驚呼中,獅頭以一個倒掛金鉤的姿勢,懸在半空。
就這樣隨風晃蕩了一會兒,獅尾跟著發(fā)力,將獅頭甩回繩索,同一時間,兩人九十度轉彎,各踩一根繩子,維持平衡的同時,還得橫向跳躍式移動。
隨著離地越來越高,危險系數和花活也一步步加大加多。
連心沒在表演上的狄清明看了,也忍不住鼓掌助威。
文鶴翔好比一名輕功高手,在負重八十斤的情況下,還能身輕如燕。
最終,獅子毫無意外的叼到了繡球。
在滿堂喝彩中,文鶴翔跟兒子,從通天塔上下來。
對方先看到的狄清明,還特意沖他招了招手。
舞獅結束后,接著便是歌舞演出,觀眾們都沒著急走。
狄清明從看臺下去,接過文鶴翔手里的銅獅子頭,差點被重量拉傷胳膊。
“咳咳”
“文老,您身體沒大礙吧?”
舞臺右側,李萬水遞來一瓶礦泉水,關切道。
到底是七十多歲了,不服老不行,剛才那招倒掛金鉤懸得很,差一點就起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