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兩點四十分，睡夢中的狄清明接到一通電話。
宋猛打來的，請他臨時過去分局一趟。
換好衣服從次臥出來，客廳里，李萬水失眠睡不了，窩在沙發(fā)上打游戲。
“清明，這大晚上的，你上哪兒去？”
已經(jīng)走到門口的某人，邊穿鞋邊道：“宋猛讓我去幫個忙，沒說什么事?！?/p>
“三點都沒到，這么急，那肯定不是小事，走，我開車送你?！?/p>
正好睡不著，李萬水閑著也是閑著，不如過去湊湊熱鬧。
從李萬水家去分局得路過四中，從門口過身時，李萬水特意減速：“這么多警車，四中到底是出事了！”
聽出他話里有話，狄清明馬上接話：“這可是咱們市里最好的高中。”
“升學(xué)率確實高，但得病率也不低我以前的母校，現(xiàn)在我表弟也在這念高三，說是每天一睜眼就開啟地獄模式！”
“怎么說？”
“累唄，學(xué)的時間太長，沒得休息，體力腦力雙重透支，輕度的得個腸胃炎、肌腱炎，中度的抑郁癥、焦慮癥，重度就是猝死跟zisha了?！?/p>
現(xiàn)在的教育模式說來說去都是一個雞字，娃兒們比社畜還累，起的比雞早，睡的比狗晚，就為了試卷上的那幾分。
“來這的都是尖子生，上重點大學(xué)的苗子，矮子堆里拔矬子容易，鳳凰窩里一鳴驚人可難，大家都是往死里學(xué)，你說這么學(xué)能不出事么！”
李萬水高中在這待了三年，現(xiàn)在再回憶起那段時光，腦仁都是疼的。
“先過去看看具體怎么回事吧！”
后半夜的街道，只有零星的幾輛出租經(jīng)過，路燈的影子好比哨兵，統(tǒng)一朝一個方向行注目禮。
到地方以后，宋猛的僅看了他一眼，隨后就把話頭瞄準(zhǔn)李萬水。
“你跟過來做什么？”
“來幫忙?。 ?/p>
李萬水笑嘻嘻的，眼神里流露著清澈的愚蠢。
“幫倒忙?。俊?/p>
“來的路上看見你們的人在四中，四中是我母校來著！”
“哦，那你確實來對了，進來說吧?！?/p>
宋猛這臉變得比翻書還快，他剛跟保安的老門衛(wèi)聊完，正好對這所學(xué)校有一肚子的疑問。
給他倆一人倒了杯冷開水，坐下后，一張照片就被甩了過來。
不是死者，而是一間教室，一間班級號為175的教室。
看到175的字眼后，原本還在左顧右盼的李萬水，目光一下定住了。
“你聽沒聽說過這個班？”
宋猛敲了敲桌面，李萬水回過神后，眉頭緊皺：“這是一個優(yōu)生班，175那屆升高三時，我剛好上高一，高考前一個星期，175班有兩個男同學(xué)死了，有的人說是自|殺，有的人說是他殺，眾說紛紜”
“那兩個男孩是年級的一二名，是要沖刺首級學(xué)府的，可惜臨門一腳出了意外！”
說完，李萬水還嘆了口氣。
接著這聲嘆息，宋猛轉(zhuǎn)筆的動作也停了。
“那到底是自|殺還是他殺？報案了嗎？”
對坐，李萬水仰頭喝完半杯水，一抹嘴道：“是自|殺，學(xué)校賠了好多錢，才把這件事壓下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