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期待地盯著她,不放過她任何一絲表情變化。
“這門功法,會將修煉者變成一個‘神胎’的溫床和祭品。等神胎成熟,我就會被它吞噬得一干二凈。鎮(zhèn)邪司的卷宗里,對這種情況有解法嗎?”
云櫻臉上的表情凝固了。她沒有震驚,沒有疑惑,也沒有同情。
一秒,兩秒
死一般的寂靜中,她的肩膀開始微微聳動。
“噗”
一聲極力壓抑的笑聲從她捂住嘴的指縫間漏了出來。
緊接著,這笑聲像是沖破了堤壩的洪水,再也無法抑制。
“咯咯咯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云櫻捂著嘴,身體笑得劇烈顫抖,那雙明亮的眼睛彎成了詭異的月牙,眼角甚至沁出了生理性的淚水。
她的笑聲不再是之前那種玩味的輕笑,而是充滿了癲狂與病態(tài)的喜悅,尖銳得像夜梟的啼叫,在這片荒野上回蕩,讓我毛骨悚然。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我整個人都僵住了。
我預(yù)想過無數(shù)種反應(yīng),唯獨沒有想到會是這樣。
她笑了足足有半分鐘,才慢慢停歇下來。她放下手,用舌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病態(tài)的潮紅,眼神卻亮得嚇人。
她喃喃自語,像是在對我說話,又像是在說給自己聽:
“什么嘛原來你已經(jīng)成了別人的祭品了啊?!?/p>
她的聲音輕飄飄的,帶著一種夢囈般的腔調(diào)。
“哎,完全沒用了呢。”
她歪著頭看我,眼神里滿是毫不掩飾的、純粹的惋惜,就像一個孩子發(fā)現(xiàn)自己心愛的玩具早就被別人預(yù)定,而且馬上就要被拿走了一樣。
“原本我還想著,把你這塊難得的‘璞玉’帶回鎮(zhèn)邪司,慢慢地雕琢,一點一點地品嘗,好好地吃干抹凈的?!?/p>
“真是可惜了,真是太可惜了啊”
她臉上的惋惜瞬間被一種更加熾熱、更加瘋狂的貪婪所取代。
“既然如此,”她臉上的笑容變得扭曲而猙獰,一字一句地對我說道:“我們現(xiàn)在就雙修吧?”
轟!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一股寒氣從尾椎骨直沖天靈蓋,讓我如墜冰窟。
瘋子!這個女人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什么鎮(zhèn)邪司成員,什么清冷孤高,全都是偽裝!
“你你”我語無倫次,恐懼扼住了我的喉嚨。
這一刻,我什么都明白了。
她之所以救我,之所以帶上我,根本不是什么善心大發(fā),而是看重了我的特殊體質(zhì)。
我臉色劇變,幾乎是憑著本能,猛地抱緊懷里的孩子,連滾帶爬地站起來,轉(zhuǎn)身就要逃!
我必須逃!離這個瘋女人越遠越好!
然而,我才剛邁出一步,一道紅色的殘影就閃到了我的面前。
是云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