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口一口地,把你,連皮帶骨地,吃干抹凈?!?/p>
我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燒,幾乎要將我最后的一絲理智都焚燒殆盡。
我死死地盯著眼前這張既讓我感到無比憎恨,又在某種程度上,成為了我唯一救命稻草的絕美臉龐。
恨意、屈辱、不甘、殺機無數(shù)種陰暗的情緒在我早已空洞的胸膛里瘋狂地翻涌、交織,最終,卻又只能化作最深沉,最冰冷的無力。
是啊,我還能怎么樣呢?
反抗?掙扎?
我此刻,就像一條被摔斷了脊梁的野狗,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我的性命,我這具殘破不堪的,被詛咒的身體,都掌握在這個喜怒無常,視我為私有物的女瘋子手里。
她可以輕易地決定我的生死,可以隨心所欲地將我玩弄于股掌之間。
而我,毫無還手之力。
“怎么?我的小寶貝,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是想吃了我嗎?”
云櫻對我此刻充滿了怨毒與殺意的眼神極為滿意,她臉上的笑容愈發(fā)燦爛,伸出手指,輕輕地點了點我的嘴唇,語氣中充滿了病態(tài)的寵溺與調(diào)侃:“可惜呀,你現(xiàn)在可沒這個本事。不過沒關(guān)系,我不著急”
我閉上了眼睛,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山洞里潮濕氣息的空氣,涌入我的肺腑,卻絲毫無法澆滅我心中的火焰。
忍。
我必須忍下去。
就像當初在春風觀,在玉鼎真人的囚籠里一樣。
我必須收起我所有的爪牙,所有的尊嚴,所有的情緒,將自己偽裝成一個無害的,順從的,任人宰割的玩物。
我需要她。
我需要她胸口這顆來歷不明的“冰魄玉蛛心”為我續(xù)命。
我需要利用她,利用她鎮(zhèn)邪司的身份,去尋找更多關(guān)于這個世界的秘密,去尋找能讓我真正活下去,真正擺脫這副鬼樣子的方法。
總有一天,總有一天我會將今天所受的屈辱,連本帶利地,千倍、萬倍地,還給她!
還給所有將我玩弄于股掌之間的女!
想通了這一點,我眼中的殺意與怨毒,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的,深不見底的平靜。
我再次睜開眼時,已經(jīng)恢復(fù)了一副古井無波的,行尸走肉般的模樣。
“你遇到了‘指路人’,竟然還能活下來,真是不可思議?!痹茩严袷前l(fā)現(xiàn)了什么新奇的玩具,嘖嘖稱奇:“這可是天道變數(shù),連我都未曾親眼見過。跟我說說,你都看到了什么?它長什么樣子?”
“指路人?”我心中一動,壓下心頭的屈辱,沙啞地問道:“那到底是什么東西?”
“東西?”云櫻聞言,笑得花枝亂顫,“小寶貝,那可不是什么東西。它是一種‘現(xiàn)象’,一種連我們鎮(zhèn)邪司的最高密卷里,都只有寥寥數(shù)語記載的,古老而又詭異的規(guī)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