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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燼看著我涕淚縱橫的模樣，眉頭微蹙，似有些心軟。
可下一秒，赫連雪哭泣著撲進(jìn)他懷里：
“皇上，姐姐可是尸衣娘，就算孩子沒了，她也有的是法子和死去的孩子溝通，讓她再投胎回來也不是難事”
她仰起淚眼朦朧的臉：
“姐姐有皇上寵愛，有皇后尊位，不像臣妾家國俱滅，寄人籬下，什么都沒了”
蕭燼看我的眼神驟冷，隨手將啼哭的嬰兒拋給侍衛(wèi)：
“拿去做成美人鼓，給貴妃賠罪！”
“不——！”
我拖著產(chǎn)后殘破的身軀爬過去，額頭在青磚上磕得聲聲作響。
嬰兒的哭嚎撕心裂肺，侍衛(wèi)抖著手，面露不忍。
蕭燼卻突然暴怒：
“磨蹭什么！”
他一把又將嬰兒抱過來，親自執(zhí)刀挑開襁褓。
寒光閃過，嬰兒尖銳的啼哭漸漸變成微弱的氣音。
很快，一張血肉模糊的皮丟落在我腳邊。
我渾身抽了抽，直愣愣盯著蕭燼，拖著血淋淋的裙裾魔怔地向前邁步。
我狀若女鬼的模樣嚇到了赫連雪，她驚叫一聲，縮進(jìn)蕭燼懷里：
“皇上！娘娘她她好可怕”
蕭燼皺眉將我上下打量，眼中滿是嫌惡：
“你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哪里有一國之后的樣子？”
他溫柔地捂住赫連雪的眼睛，冷冷看我：
“雪兒膽小，最怕這些妖邪之物?！?/p>
他驀然抽出侍衛(wèi)的佩刀，刀尖抵上我顫抖的腕骨：
“既然你這雙手只會(huì)作妖，那便廢了吧。今后，你不許再繡東西?！?/p>
他手起刀落，挑斷了我筋脈。
他摟著赫連雪轉(zhuǎn)身離去，衣擺掃過地上那灘未干的血跡。
殿門重重合上的聲響在空蕩的宮室里回蕩。
我望著他們遠(yuǎn)去的背影，心如刀絞。
雙手盡廢，我用染血的唇齒咬住銀針，一針一線在素帛上繡出往生咒。
三百二十七件壽衣，件件用血線繡著族人的名諱。
針腳歪斜如蜈蚣爬行，卻暗合招魂陣法。
待她們穿上壽衣，便會(huì)化作血衣怨靈。
我要她們親眼看著蕭燼自取滅亡！
最后一件，是龍紋壽衣，我咬破舌尖在上面題咒。
金線游走處，漸漸浮現(xiàn)蕭燼的生辰八字。
這是我給蕭燼準(zhǔn)備的，最后一件衣服。
最后一針落下，侍女跌跌撞撞闖進(jìn)來：
“娘娘！皇上命人堆了柴薪，要要燒了沈家全族的尸首！還請(qǐng)了青云觀的道士來超度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