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忙垂下眼,等腳步聲遠(yuǎn)去,才敢顫顫巍巍地抬起頭。
只見偌大的鏡面從中間裂開,碎成了蜘蛛網(wǎng)狀。
女傭低低驚呼一聲,慌忙去找管家了。
昨天從拍賣會出來后,傅陰九沒去傅氏總部,也沒有回他那棟十幾個億的豪宅,而是來到南郊這座老莊園。
這處算是他的私宅,就連傅氏內(nèi)部,也沒幾個人知曉。
房子的風(fēng)格類似于民國公館,據(jù)說曾經(jīng)住過好幾位大人物。
雖說近年來有過修葺,但大部分家具和擺設(shè)還保留著原貌,堪稱古董。
因此富麗堂皇的同時,難免有些許陰森。
不過房子的主人回來以后,這種感覺似乎就消失了。
像是魑魅魍魎撞上了鬼王,任何非人和人,都會收斂得規(guī)規(guī)矩矩。
順京的冬季比較干冷,陽光充足且無風(fēng)的時候十分暖和。
庭院內(nèi)有條小河,挖得很深,兩邊是梯形坡度。
傅陰九就坐在河邊,享用著他的午餐。
a5和牛,黑松露銀鱈魚,黃芥汁藍(lán)龍蝦
長餐桌上,擺滿了琳瑯滿目的佳肴。
色香味俱全,從食材到烹飪,無一不精致。
可吃的人神色淡淡,始終不見喜色,每道菜淺嘗輒止,七八分飽就放下刀叉,用布巾掖了掖唇角。
管家皺起眉,又悄悄打量了下他的主人。
比起半年前,男人的氣色好了許多,他還以為
收起不該存在的走神,他立刻招呼傭人們將盤子撤走,自己端著溫水上前道:“先生,客人已經(jīng)請回來了,您是準(zhǔn)備現(xiàn)在就見嗎?”
“嗯。”傅陰九吃完藥,接過熱毛巾,開始擦拭指尖。
當(dāng)毛巾變涼時,一名二十出頭的年輕人踉蹌走近。
“別碰我!”汪凱甩了下膀子,毫不掩飾滿臉的憤恨。
傅陰九一抬下巴,保鏢們往后退了兩步。
“是你對我的船動了手?”他淡聲問道。
“對?!?/p>
“為什么?”
年輕人仿佛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哈哈哈你居然問我為什么,哈哈哈為什么?難道傅總你不知道么,外面有很多人想要你死的!就憑你做過的那些缺德事,死一百次都不足惜!”
詛咒一般的惡毒語氣,傅陰九卻沒什么反應(yīng)。
他丟開毛巾,十指交叉,隨著動作,手背上的青筋微微鼓起:“聽你的意思,之所以想殺我,是因為私人恩怨?”
“哼?!蓖魟P冷嗤一聲,撇開頭,“說那么多廢話干嘛,既然你沒死,又逮住了我,那就把我送去警局啊,無非判個十年八年的,既然我敢做,就不怕,大不了早點跟家人團(tuán)聚去,但你傅陰九早晚有一天不得好死”
“嘖,看樣子,你是不打算說實話了?!?/p>
“我——”
一股力量突然踹上后腰,汪凱猝不及防往前一撲,順著坡度就滾進(jìn)了河里。
他手忙腳亂地?fù)潋v起來,好半天才發(fā)現(xiàn),河水并不深,只堪堪齊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