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剝了顆甘草糖丟進(jìn)嘴里,勉強將那股惡心感壓了下去。
又等了十來分鐘,七八個青年從四面八方跑來。
“韓先生?!?/p>
他立刻坐直身體:“怎么說?”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中一個較為精干的開口道:“這個港口,是附近這片海域最大的貿(mào)易基地,也是人口最多,最魚龍混雜的地方,別說外鄉(xiāng)人,就連一只外地的蒼蠅,恐怕都”
“咳!”
韓弈一個眼神過去,那人慌忙道:“我比喻錯了韓先生,我的意思是什么都逃不過當(dāng)?shù)貛团傻难劬?,可他們明確告訴我,從來沒見過”
所有人都無聲地嘆了口氣。
小半個月的海上漂,漫無目的地尋找著不知生死的人,全都身心疲憊。
唯一的希望只有某個很厲害的老人所說的那句話。
那晚是海神日,海底有暗流,他們不會出事的,肯定是被善良的海神送到附近島嶼去了。
雖然當(dāng)?shù)厝硕颊f,老人的預(yù)言很準(zhǔn)。
但在二十一世紀(jì),這種神神叨叨的話,怎么聽都像是個神棍。
“要真有神的存在,就好了”
韓弈站起身,望向不遠(yuǎn)處,幾個奇裝異服的人將采買好的貨物往船上搬,然后突突突地開遠(yuǎn)。
不知怎么地,他心中一動,指著前方未知的海域問道:“那邊,也有島?”
很快,新的地圖送了過來。
他仔細(xì)地瀏覽了一遍,目光停留在零星的小點上,思索片刻,下令道:“原地休整,半小時后出發(fā)!”
凌晨,天邊泛起一點點青白色。
兩道身影在林子里穿梭。
前面那個腳步輕盈,后面的十分努力,但還是很笨拙的樣子。
“慢、慢點唉喲!”
一只手伸過來,拎著后領(lǐng),差不多直接提了起來,免于跌個狗啃泥的命運。
“天天外出狩獵,體能方面怎么依然沒有半點長進(jìn)?”
聽著話語里毫不掩飾地嫌棄,俞甜表示不服氣。
“才不會,要是真沒長進(jìn),跑十分鐘我就累得癱地上了,可我堅持到現(xiàn)在!”
傅陰九的眼神有些一言難盡:“你還挺自豪,誰給你的臉?!?/p>
話是這么說,但或許是擔(dān)心被拖后腿,還是順手把她背上的包袱拿了下來。
“哎,其實我可以”俞甜假意客氣。
“去前面帶路?!?/p>
“喔。”
少了負(fù)重,果然輕松了許多。
俞甜一邊跑,一邊在樹上找之前做下的標(biāo)記。
之所以沒在半夜偷溜,就是怕看不清。
畢竟他們的眼力還沒進(jìn)化到能黑夜視物,假如舉個火把,那才是活靶子,還不如老老實實趁著黎明趕路。
事實證明,這一打算是對的。
三四點正是人睡得最熟的時刻,一路過來,幾乎沒遇到阻攔。
他們避開幾處陷阱,趕在太陽升起前抵達(dá)海邊。
三艘船靜靜地停泊在那里。
兩人趕緊過去,先把物資拋進(jìn)船艙。
俞甜去解開繩拴,傅陰九則去船尾檢查發(fā)動機和柴油等情況。
兩分鐘后,船上碰面,彼此點了下頭。
眼見著對方準(zhǔn)備拉繩,俞甜忽然道:“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