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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后,我在一家高級餐廳,再次見到了顧銘川。
他穿著服務(wù)生的制服,正在給客人上菜。
他瘦了很多,也黑了很多,臉上只剩下麻木和疲憊。
他看到我的時候,身體明顯僵了一下,手里的盤子差點沒拿穩(wěn)。
我坐在靠窗的位置,和我新交往的男友一起。
我的男友,是我父親生前最好朋友的兒子。
他知道我所有的事情,但他不在乎。
他只是心疼我,想保護(hù)我。
顧銘川低著頭,快步想從我們桌邊走過。
“等一下?!蔽议_口叫住了他。
他停下腳步,身體繃得緊緊的,卻不敢抬頭看我。
“顧銘川?!?/p>
“我”他張了張嘴,聲音干澀。
“對不起。”
我沒有說話。
身邊的男友,輕輕握住了我的手。
顧銘川看到了我們交握的手,眼神黯淡了下去。
他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佝僂著背,狼狽地逃走了。
我看著他的背影,心里沒有快意,也沒有憐憫。
他只是一個讓我看清了很多人,很多事的,工具人。
案件的審理結(jié)果,很快就下來了。
顧父和我繼父,因為詐騙,偷稅漏稅,數(shù)罪并罰,被判了二十年。
我母親,因為是主謀之一,也被判了十年。
顧銘川,作為知情者和參與者,判了三年。
沈瑜,因為參與程度較輕,且在庭審時主動交代,表現(xiàn)良好,判了緩刑。
我拿回了屬于我的一切。
我父親留下的那棟別墅,我沒有再住,而是把它改造成了一個小型的藝術(shù)展覽館,專門用來展出我父親生前的畫作,免費向公眾開放。
剩下的錢,我用來投資,也用來享受生活。
我開始環(huán)游世界。
我把我的經(jīng)歷和見聞,都記錄下來,發(fā)在社交媒體上。
我沒有刻意去運營,但我的賬號,卻成了很多人獲取力量的地方。
她們叫我“人間清醒日記姐”。
說我的生活,是她們的夢想。
在旅行的第三年,我在巴黎的一家咖啡館里,收到了男友的求婚。
他單膝跪地,拿出戒指。
“沈優(yōu),過去你一個人走了很長的夜路?!?/p>
“從今以后,剩下的路,我想陪你一起走?!?/p>
我看著他,笑著流下了眼淚。
我點點頭。
“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