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當(dāng)作什么都沒有發(fā)生,我緊握住這張枯黃的紙。
第四天,我媽和我弟終于回來了。
門被敲響,我打開門,我媽手上拿著有環(huán)球影城標(biāo)記的紀(jì)念品。
原來她們?nèi)ケ本┝恕?/p>
我媽看我瘦了的臉,不僅沒有心疼,而是陰陽怪氣:
“和我玩絕食這一套?班主任那邊我是不允許改志愿的?!?/p>
“你就好好給我在家里呆著,過段時間跟著阿哲去找份兼職,養(yǎng)你這么大,也該是時候回報父母了。”
回報父母、回報父母。
這句話我從小聽到大。
三歲時,她說養(yǎng)我就是為了長大了我回報她,所以要對襁褓中的弟弟好。
七歲時,我開始為全家洗衣服,冬天手心凍的全是泡。
十歲時,我開始在外刷盤子兼職,就只是為了給她所謂的‘回報’給予更多的付出。
一樁一樁,以至于我對她死心到再也沒有一句話可以說出。
畢竟,我不是她的孩子,現(xiàn)在所有這些不公平的對待,我也能理解了。
見我沒動作,她命令我:“去給你弟切蛋糕?!?/p>
我一言不發(fā)地切完了蛋糕,心里閃過一個念頭:
我要離開家。
回到房間,我開始收好行李。
門外她聲音再次傳來:“你弟好不容易過次生,過來陪他吃塊蛋糕?!?/p>
可我一走出門,我弟就不滿地將蛋糕甩到我背后。
“這是我的蛋糕!我才不給保姆吃!”
腳底的蛋糕瞬間成了一灘稀泥。
我表情瞬間凝固,朝我弟走去。
這些年我?guī)缀鯊奈磳λl(fā)過脾氣,可現(xiàn)在我知道了真相,我一點(diǎn)都不想再忍了。
“道歉。”
見我語氣不善,我媽突然大步朝我走過來,像老雞護(hù)崽般護(hù)住我弟:“你這丫頭說什么混賬話?你弟今天生日,不知道讓讓?”
我捏緊了拳頭,一語不吭。
又一塊蛋糕朝我丟來,我弟朝我做了一個鬼臉:“說了不給你吃就不給你吃!保姆!”
我不服道:“就因為他是小孩,所以我就應(yīng)該無條件寬容嗎?他這樣沒教養(yǎng),以后上社會了怎么辦?”
“你說誰沒教養(yǎng)?”
我媽一巴掌拍到我臉上,厲聲指責(zé)我:“你個做姐姐的,你有教養(yǎng)就多讓讓他!”
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如果是這樣……那我寧可不做你女兒好了?!?/p>
見我從房間拿出行李,我媽插著腰,不屑道:
“行??!不做我女兒,可以!今天你敢出這個門,我就當(dāng)你以后死了!”
我收拾著行李,耳邊依舊是她的唾罵:
“就你這樣的東西,除了阿哲,你老到五十歲都沒人要你!”
我背脊一僵,余光處她指著我頭,喋喋不休:
“心比天高,命比紙賤!”
終于,我再也忍不住,站起了身。
“夠了!”
“你以為不知道我身世嗎,你有什么資格打我、管我?”我聲音響亮。
一瞬之間,我媽僵在了原地。
她睜大眼睛,抬起手準(zhǔn)備再次沖我揮過來。
而就在此時,門突然被敲響。
狠狠地看了我一眼后,我媽打開門。
兩個身穿警服的人,拿著證件:“誰是陳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