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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手機(jī)湊到我耳邊,一條條地念著那些惡毒的詛咒,笑得花枝亂顫。
我的半邊臉痛到失去知覺,血水模糊了我的視線,劇痛讓我失去了意識(shí)。
再次醒來,我被蒙著頭套,扔在冰冷的地板上。
十分鐘后,車門打開,我聽到了周安宇諂媚的聲音。
“斌哥,人帶來了,絕對(duì)干凈?!?/p>
“哼,帶出來我驗(yàn)驗(yàn)貨?!?/p>
熟悉的聲音讓我重新燃起希望,胸腔也跟著跳動(dòng)。
這個(gè)聲音!
是斌子,沈原最信任的副手!
他見過我!我還有救!
我被揪著頭發(fā),像垃圾一樣扔在地上,黑色頭套被猛地扯下。
刺眼的光讓我?guī)缀踉俅位柝省?/p>
我拼命睜開腫脹的眼,卻什么也看不清,世界一片血紅。
我的眼睛瞎了?
顧不上這些,我朝著聲音的方向,用嘶啞到幾乎不成聲的嗓子哭喊:“斌子!是我!沈怡!”
一只粗糙的大手猛地捏住我的下巴,粗暴地擦拭著我臉上的血污,新生的傷口再次撕裂。
我的臉被血糊成了一團(tuán),痛到窒息。
“賤人!你也配直呼我們大小姐的名諱?!”
“你們兩個(gè),帶上她,跟我來。”
周思思一臉殷切的湊近,“是沈爺要見我們嗎?”
男人冷笑,“你們是什么人,也配讓沈爺屈尊將貴接待?”
“別廢話,讓你來就來。”
他沒認(rèn)出我。
我像一塊破布,被拖行著前進(jìn),后腦勺在水泥地上磕出沉悶的響聲。
“算你們走運(yùn),今天幫主也在。大小姐貪玩還沒回來,沈爺和幫主正發(fā)火呢,待會(huì)兒機(jī)靈點(diǎn),別他媽連累老子!”
沈原我的哥哥
世界上最熟悉我的人,絕對(duì)不會(huì)認(rèn)不出我!
我聽見自己擂鼓般的心跳,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在被拖進(jìn)房間的瞬間,掙脫束縛,朝著那團(tuán)模糊的光源撲了過去。
“哥哥!是我小怡!救我!”
我重重摔在地上,房間里死一般的寂靜。
片刻后,一只溫?zé)岬氖?,帶著熟悉的檀香氣息,用毛巾,輕柔地擦拭著我的臉。
是他。
我拼命想看清他的臉,卻只看到一團(tuán)模糊的光暈。
他擦了很久,動(dòng)作溫柔得像是在對(duì)待一件易碎的瓷器。
然后,他用一種我從未聽過的、冰冷到極點(diǎn)的聲音,開口道:
“哪來的瘋子,拖出去,處理掉。”
我如墜冰窟。
沈原!他也沒認(rèn)出我!
我雙眼腫脹的根本看不清,臉上也被斑駁的血痕糊成一團(tuán),面目全非。
就連嗓子因?yàn)殚L期的折磨變的嘶啞干枯,更別說他們?yōu)榱诵箲崒?duì)我的百般折磨。
誰能想到眼前這個(gè)破爛殘缺的女流浪漢,竟然是沈家大小姐呢?
我被斌子毫不留情地拎起,死亡的恐懼瞬間將我吞沒。
不!沈原,你這個(gè)蠢貨!
你妹妹馬上可就沒了!
我拼盡全力,從早已殘破不堪的衣兜里,掏出那枚戴了二十年的銀戒指,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朝他的方向扔了過去。
戒指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發(fā)出一串清脆又絕望的聲響,最終,停在了他的腳邊。
他彎下腰,撿起了戒指,泛白指尖微微顫抖。
我看到那團(tuán)模糊的光影,猛地一顫。